“赤血晶…血祭大阵…后日子时…” 陆明远那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楚清歌的耳膜上,也凿在她狂跳的心脏上!
阿甲!阿甲还在下面!煲汤?!
楚清歌手脚冰凉地趴在那个碗口大的洞口,冰冷的土腥气和那股甜腻腐朽的味道混合着钻进鼻腔,呛得她几乎窒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陆明远最后那句“加个菜”在嗡嗡作响。
怎么办?!冲下去?就她这炼气三层的修为,还不够陆明远(或者说那披着人皮的怪物)塞牙缝的!喊人?沈墨刚被她气走,洞府离其他弟子住的地方又远,等她把人喊来,阿甲估计都变成穿山甲汤底料了!
她怀里那几根带着暗红印记的朱雀羽毛,根部似乎又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像黑暗中濒死萤火虫的最后挣扎。
羽毛…小朱朱…赤羽!
楚清歌猛地扭头,视线死死钉在鸟巢里那只累瘫了、小胸脯还在起伏、但眼神依旧倔强又欠揍的小秃鸟身上!
赤羽!这小祖宗!刚才那口差点烧熟小朱朱屁股的不稳定小火球!还有它那穿透力极强的、能把人耳膜撕裂的尖啸!
一个极其大胆、堪称疯狂、带着破釜沉舟般赌性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楚清歌混乱的脑海!
“赤羽!”楚清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嘶哑,“赤羽!救命!救阿甲!只有你能救它了!”
赤羽累得眼皮都懒得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咕噜”,小脑袋往翅膀底下缩了缩,一副“本座很累,勿扰”的高冷姿态。
楚清歌急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一把捧起赤羽——这小东西虽然秃,但分量还不轻——把它的小脑袋强行从翅膀下扒拉出来,让它那双黑豆眼正对着自己。
“听着!赤羽!下面那个假陆明远!那个怪物!他要抓阿甲!要把阿甲做成穿山甲煲汤!!”楚清歌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唾沫星子差点喷赤羽一脸,“阿甲!天天给你挖松软土做窝!给你找新鲜虫子当零食的那个阿甲!你的小弟!你的御用挖掘机!他要被炖了!!”
赤羽那对黑豆小眼,似乎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楚清歌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它高傲但还不太灵光的小脑瓜。
阿甲?那个整天吭哧吭哧挖洞、看起来傻乎乎、但挖出来的小土堆还挺舒服的穿山甲?它…要被炖汤了?被那个刚才散发出让它本能感到厌恶气息的“人”?
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情绪波动,在赤羽那小小的身体里酝酿起来。那是一种被侵犯了领地和“所有物”的、属于神兽雏鸟的、原始的愤怒。虽然很淡,但足以让它暂时忘记了疲惫。
它的小脑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审视意味地转向了那个还透着阴风的洞口方向。
楚清歌一看有戏,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她赶紧趁热打铁,把声音压得更低,凑到赤羽耳边,如同最邪恶的魔鬼在低语:“赤羽!你是最棒的!最厉害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凤大人!怎么能容忍那种恶心的东西在你的地盘上撒野?还要吃你的小弟?!”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盯着赤羽:“听我的!等下!只要那家伙一靠近这个洞口!你就给我叫!用你最大的力气!最尖的声音!往死里叫!叫得越惨越好!越凄厉越好!最好让全玄天宗的人都听见!”
赤羽歪着小脑袋,黑豆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叫?本座高贵的嗓子,是用来干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