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明白了,复仇的事儿他其实已经放下了,他就是不满意当初败得那么快,那么轻易,想找回自己的面儿呢。
那简单,我让他把丢掉的脸找回来,那不就得了吗?
反正我现在是方即云,我丢的脸是方即云的脸,也不是七哥的。
我鼓捣他和我打一架,一开始他严词拒绝,认为欺负伤员没意思,后来他稍稍松动,认为我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受伤了也是猛男,最后他勉为其难地答应我,他开开心心地就一拳打过来了!
“咔嚓”一声。
不是我的,是他的。
我出于本能接住了他的拳,然后往外一翻,他的手非常配合地脱臼了。
“咔嚓”了十声。
不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出于学习交流的本能去帮他正骨,第一次正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他想看看我的正骨技术,再后来他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故意在整人,那我只好和他解释一下,我只是复制了他的医学作风,跟进了他的医疗手段,他就不晓得怎么说了,就很茫然地盯着我了。
正好骨后,我很认真地请老焦再切磋几回。
打到第三个回合,老焦那最后一拳从上到下一撞,本来可以冲着我的右脸颊狠狠打下去,可是他最后选择收手,拳尖停靠在我的鼻尖一寸处,终结还是没下去。
收回手,他还很不爽地看着我说: “你前两个回合还算认真在打,这个回合是怎么回事?瞧不起我老焦吗!?”
谁说我不认真的。
我很认真地在放水了。
第一回 合我大意了,竟只放了一点点水,结果我费劲全力克制自己的蛮力,不幸把他打赢了。
第二回 合我放了一个水库的水,我奋不顾身地露出全身破绽,还是不幸地把他打赢了。
第三回 合我干脆放了一整条江的水,我千方百计把脸往他拳上送,终于被他十拳打败了。
这么干也是没的办法。老七的手段要真的施展开来,那一排排都是杀伤性招数,想要让老焦赢回他的面儿,又不让他看出我在放水,那我也是很艰难了。
老焦看着我有点懊恼的样子,他欢天喜地地就走了,本来我以为咱俩关系会就此和谐下去,结果第二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罗神医就从他的碗里夹走了一个鸡腿,并且很无情地做出了批评。
“他的伤才刚好点,你别为难他。”
老焦在饭桌上憨憨地一笑,夹了个菜给我说:“不要紧,多打几架恢复得快。”
我笑着把碗捧上去,等着他把菜给我,结果罗鬼才这时候说:“可我瞧他昨天和你打,他留手留的也很辛苦,就算你想从他那儿学点招数,你也不该总是辛苦他。这一招一式还是得靠自己悟出来,靠别人是不中用的。”
老焦的笑是在这一刻冻住了。
至于我的笑,它和我的头一起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