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风紧接着就到了他想到的地方——另外一处断崖。
要这么说他的选择就很有意思了,你说不走水路,不走天路,他走到绝路是为什么?
因为这也不是绝路,断崖上是有一条木桥的。
只是这木桥看上去年久失修,连接木板的藤条已经断了好几根,板块也缺了几个,像老年人的牙齿一样参差不齐。更别提桥面本身,它虚虚晃晃,在风中能摆动到一个惊人的幅度,“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有一百个壮汉在木板上做着剧烈运动。
简单来说,这桥破的快要塌了。
一个人小心点或许能过,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一起,就很危险了。
李藏风立马把我放下,只给了我一个眼神和一句话。
“立刻过桥!下山去寻罗神医!说是我让你去找的他!”
我什么都没说,只冷丝丝地盯着他。
沉默在老七身上是默认,在我身上就是大写的拒绝。
你不经我同意就把我扛到这儿,如今还想抛下我一个人?
想留在这儿?赶我走?
想得美,做梦去!
你刚刚那惊天动地的一拍,我迟早要你切臀来还,你休想这么轻易地摆脱我!
李藏风见我动也不动,脸上愠色一浓:“你还不走!?想死在这儿?”
我反唇相讥:“想死的人难道不是你?他们那么多人对你一个。”
“我不是没有一对多过。”
我冷冷道: “可那时你是一个人对三个,如今你是一个人对六个!”
他阴沉下脸:“你若再不走,我就只能半个人对六个人!”
他的意思是——我留在这儿就是个人形的负担。他不能全心全意地杀敌,还得写分一些心来照顾我,那他一个人也得被我拖累成半个人。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他的担心。
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我若现在就走,只怕以后就再也瞧不见他。
若是留下,还能有一线生机。
直觉只是直觉,现实通常都在打脸直觉,这个我也明白。我和他正两眼互瞪的时候,忽有一阵尖啸破空而来,裹挟了凌厉劲风与万般灼热而来,李藏风二话不说,忽的一下扑上来,直接把我扑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又是铁臀先着地。
熟悉的痛涌上心头,我整个人放空了一秒左右,也顾不得这痛了。
因为刚刚射过来的是一枚火箭,它如今正落在木桥上,这天气本就干燥易燃,这火一下就似炸开了油,藤条木板都开始烧起来。
这桥本来就危险,如今彻底断了。
我的心却安定了,感觉这一下再也不必有选择困难症,我不必在逃和留之间选,也不必在我和李藏风之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