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你查的锦帕。”

“查到了吗?”

张汤出列,躬身,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

“回陛下,已查明。”

“元朔五年秋,王桑以‘为先太后祈福’为名,于召狱密会罪妇刘陵。”

“刘陵授其锦帕与虎头铜信物,并传密语:‘北境的雪绒花,该开了’。”

“王桑随后买通建章营校尉程某,将信物与密语,亲手交予……前将军,赵信。”

张汤每说一句,朝堂之上,便有一片大臣的脸色,惨白一分。

刺杀。

中毒。

谣言。

叛国。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被张汤冰冷的声音,串成了一条完整而致命的锁链!

锁链的尽头,直指那个看似柔弱无害,此刻正在长信殿中“为国祈福”的女人!

刘陵!

王桑!

刘彻笑了。

他慢慢地站起身,眼中那死寂的平静,终于被一片焚尽天地的血色风暴所取代。

“张汤。”

“臣在。”

“传朕旨意。”

刘彻的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封锁长信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那些已经吓得抖如筛糠的王氏宗亲。

然后,他看向卫子夫,露出了一个只有她能看懂的,冰冷的微笑。

“皇后。”

“臣妾在。”

卫子夫敛去所有惊惶,恢复了一国之后的端庄与威仪。

“长信殿的王夫人,算计我大汉军魂,劳苦功高。”

“你代朕,亲自去请她。”

“到这宣室殿来……观礼。”

“朕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所倚仗的一切,是如何化为齑粉的。”

长信宫。

王桑跪在佛前,捻着佛珠,脸上带着一抹诡异而满足的微笑。

算算时日,北境的“雪绒花”,该开了。

卫青完了。

卫子夫那个妖后,也该完了。

她正沉浸在这美妙的幻想中。

“吱呀——”

殿门被推开。

王桑不悦地皱起眉。

她看到的,不是慌乱的宫人,而是一身皇后大妆,仪态万千的卫子夫。

在她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沉默肃杀的宫廷卫士。

王桑的心,咯噔一下。

她强作镇定地站起身。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卫子夫一步步走近她,脸上带着悲悯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王夫人。”

“本宫,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王桑一愣。

“是啊。”

卫子夫在她面前站定,声音轻柔如梦呓。

“多谢你的‘雪绒花’。”

“若不是你,这条藏在阴沟里这么多年的大鱼,还真不好钓呢。”

王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卫子夫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哦,忘了告诉你。”

“陛下……在宣室殿设了宴,请你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