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些人立刻想方设法地开始向况枭献殷勤。
于是乎,况家庄园最近变得异常“热闹”,就连迟钝如况亭栖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今天这个叔伯送来一群自称经验丰富的佣人,说是要贴身伺候老爷子;明天那个叔伯又担心老爷子吃得不合胃口,直接派来了一整个五星级酒店的后厨团队。
为了在况枭面前博取好感,他们甚至连带着况亭栖、况妙丽也一并“照顾”上了。
就连医院里的赵云晓,听说病房门槛也快被那些前来探望的人踏破了。
甚至况乔筱这里,也成了各种顶级果篮的汇集地。吃得小丫头都圆润了一圈,别人住院瘦五斤,她反而胖了,体内的维生素含量怕是早已严重超标。
他们之所以如此卖力,也源于况枭那句霸道宣言背后透露出的信息。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个老家伙都快进棺材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底气?
有些人回想起况枭年轻时的种种“恶名”,深知他手段繁多,且极善藏拙,你永远也摸不清他手里究竟还捏着多少张牌。
说不定,这次就是老家伙故意设下的一个局。
他想借此机会,在况家内部来一次大清洗,把那些落井下石、心怀鬼胎的家伙一次性清理干净。
这种事况枭以前就干过一次,建康况家就是那场清洗的祭品,从此沦为支系。
别看大家都姓况,可一旦动起手来,彼此都是朝着置对方于死地的目的去的。
当年死在况枭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恨他入骨的也比比皆是。
若非他曾是内阁大臣,地位尊崇,又有况龙津三兄弟在侧翼护持,恐怕早就有亡命徒拼着一死,也要取他这个“普通人”的性命。
当然,也有头脑清醒的人,他们同样渴望复仇,但“况枭变成普通人”这个消息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把这个说法传出来的。
他们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况枭本人故意放出的诱饵。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况龙津的想法没有错,无论平江况家陷入何种境地,只要况枭一天不死,这个家族就一天不会倒。
“哥哥,时间不早了,我困了,你给我讲故事吧,就昨天那个没讲完的。”况乔筱眨动着大眼睛,看着况茳齐。
况茳齐有些无奈地回答:“其实我已经讲完了,只是你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我不管。”况乔筱开始撒娇,“那你就从我睡着的地方重新讲嘛。”
“好吧。”况茳齐点了下头,得益于他过人的记忆力,他清晰记得小丫头是在哪一段剧情中断的,于是直接开口接了下去。
“欸欸欸?”
结果,他才起了个头,就被况乔筱出声打断,“我好像没听到这里吧?哥,要不你还是从头开始讲吧。”
况茳齐这才想起,况乔筱的记忆力远不如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健忘。
就这样,在况茳齐平稳的讲述声中,况乔筱渐渐坠入了梦乡。
确认她睡熟之后,况茳齐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拿起那本厚重的书,关掉了病房里的台灯,然后搬了张椅子来到门外,借着走廊的光线继续阅读。
况乔筱有个习惯,睡觉时身边不能有光,刚入睡时还没反应,过一会儿就会在梦呓中含糊地要求关灯。
况茳齐了解她这个怪癖,而他自己又没打算这么早休息。
自从意识到时间的紧迫,他开始强迫自己适应“达芬奇睡眠法”,一种多阶段的休息模式。
每阅读四个小时,便合眼十五分钟,以此来换取更多清醒的时间。
这种睡眠方式并非人人适用。
但况茳齐经过几次尝试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能够接受,这或许与他本身就极为规律的作息有关。
当他需要入睡时,几乎不需要任何酝酿,便能沉入睡眠,整个过程精准得如同机械。
因此,别人或许会担心十五分钟里光是入睡就要花去五分钟,导致实际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况茳齐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他只需要设定一个闹钟,时间一到,便能准时醒来。
如此一来,他每天可用的时间凭空多出了许多。
不过,打盹终究无法完全替代正常的睡眠。
况茳齐清楚,若是休息不足,脑细胞会陷入混乱,思维能力和记忆力都会下降,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当真正的困意涌来时,他从不强撑,会顺应身体的本能去睡觉。
达芬奇睡眠法必须因人而异,即便能够适应,也需要根据自身的条件做出调整。
坐在走廊里,不时有护士从他身边经过。
“小伙子,又在看书啊?”一位上了年纪的护士笑着搭话。
她们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况茳齐的存在,夜班时甚至会讨论起他,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女护士,常常聊着聊着就面色绯红。
“嗯。”况茳齐抬起头,对她礼貌地颔首。
“外面冷不冷?要不要我去给你拿条毯子?”她眼角余光瞥见护士站里,一个后辈正拿着毯子朝自己比划手势,立刻明白了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谢谢。”况茳齐没有拒绝,他确实感到了一丝寒意,尤其是膝盖的位置。
片刻后,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被同事们从护士站里推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毛毯。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踮着脚尖走到况茳齐身旁,脸颊红得厉害,声音轻若蚊蚋:“给,给你!”
况茳齐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开,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毯子:“谢谢。”
说完,他便又垂下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书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