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任家主都需要经过试炼方可得到承认,虽说这一次是由天道所选,无需那些步骤,但文姑娘目前好像并无能力担任这家主之位。”
尘欢听了他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笑出了声,他从软塌上坐直了身,余了一缕发落到前身,“姐姐当年,你也是百般不喜,如今换了人,你还是如此,我看依你所见就无人能担的起这位子吧。”
他此话倒无嘲讽之意,手中端着金盏轻酌一口,明明这酒并非多浓烈,但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刚拿起便又放下了,他与吞念的交易只是普通交易,但镜云尘却不是,当年镜云家家主突然身死,死后连一丝神魂气息都寻不到,那会儿尘欢便觉得有异,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知姐姐与吞念做过交易。
吞念为邪兽,最喜执念深的灵魂,尘欢只知道镜云尘当年应该是与吞念打了一个赌,赢了不知如何,但输了,灵魂便归吞念所有。
镜云家守护的四物里其实只有两物归镜云家所有,一个是九缠鞭,一个则是虚妄镜。
至于邪兽吞念和问宿剑,前者只是与镜云家的先祖有些渊源,才暂留在镜云家,后者便连尘欢也不知其模样,只知道镜云家家族里好像有过这么一把剑,但此剑是无主之物,打从镜云家家族沉寂消亡后,那把剑就再无踪影,也因不知其模样,所以便连尘欢自己也不知道那器冢里可有那把剑的踪迹。
说起剑来,他好像记得姐姐那般白玉剑还留在云尘手里,等事成后,还得莫忘了将剑拿回来才是……
“家主与文姑娘不同。”
泠臣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打断了尘欢的思绪,他收了涅炆玄盘,见衣袖有些褶皱便用手一拂,化为平整,理好后才继续开口道:“我不喜家主是因为觉得以家主的做事手段,恐怕会给此界生出不少麻烦来,不过事后证明,我那会儿对家主确实存了偏见,她非良善之辈,但的确担得起这家主之位。”
尘欢的语气间倒是多了几分随意,“可你现在对文涧儿不也是存了偏见吗。”
“那就要看文姑娘最后怎么做了。”
泠臣的身影消失在这宫殿之中,本就清冷的殿中寒意愈发明显,尘欢的眼神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处是清静无人,但别处就显得过于“热闹”了。
床被坞澋占了,云尘自然不会留在屋中,刚听坞澋那意思,文涧儿也是回来了,也不知她能回来,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回来。
脑海念头刚一闪过,那人便立马出现在眼前。
“六师姐竟还学会了偷袭,是在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地方里学的吗?”云尘两指夹住那剑锋,这剑再往前一处便要割了眼,虽要不得命,但这行径多少有些卑劣。
云尘的语气稍显夸张,并未有取笑之意,单纯只是有些惊讶文涧儿会有此行径,但此番语气便像是点燃了文涧儿一般,如今各大门派暂时不会来找云尘算账,但文涧儿自己可等不得,她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文涧儿持着剑,不断施送灵力,眼里那股狠劲,看样子是认真的,云尘就奇了怪了,既然不是试探,那为何偷袭的不是死穴,有了上一次的威压警告,文涧儿也该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才是,既是偷袭,那当然该一剑致命。
云尘心中起疑,两指却未停了动作,轻轻一撇,那坚硬锋利的剑锋便断了,灵剑被毁,直接散了灵气,成了一堆废铁。
哪知文涧儿干脆丢了那把残剑,红着眼怒目而对,“你若想杀便也一道杀了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弃,哪怕现在打不过,那么就改明日,明日打不过就改后日,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替小易报仇。”
她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动人,这般衬托下,倒真显得云尘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