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水路走的颇为顺利,正值开春运河冰雪消融,水势湍急船上却丝毫感受不到晃动。王舒珩静坐船舱中看书入神,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外头传来兴奋地呼喊。
甲板上月华如水,才走出船舱便被倾泻一身。王舒珩立于船头,远远望见千万灯火映照碧云夜景,这便到临安了。
初春的夜里有些许凉,临安漕运发达即便入夜码头也极为繁忙。远远的,船工们看见一艘赤金大船靠近,船头旌旗飒飒飘扬,待离的近了,才看清旌旗上书写的乃是一个“王”字。
临安姓王的人家不少,不过如此富贵气派的,只有一家!联系近年传闻,并不难猜出船主身份。
不多时船只靠岸,只见流水似的箱子从船上卸下,月色灯影中走出一行人。为首那人身着黛蓝锦衣,步伐矫健气宇轩昂。光是远远看着,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临安船工或多或少知道当年沅阳王府一案,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一朝天子一朝臣,什么是宦海浮沉看沅阳王府就知道了。
曾经临安人茶余饭后说道的弃夫,此番归来浑身都是他们不可直视的荣耀。码头短暂的骚动之后很快恢复平静,不过明日一早沅阳王回临安的消息势必传遍大街小巷。
知道主子有回临安的打算,数日前福泉就派田七雄先回临安打理家宅,然而那小子没办好差事,方才命人回禀说王府多年不住人荒草丛生,还需再打理一日。
福泉小心翼翼去看主子脸色,好在王舒珩并没说什么,下令今夜在驿馆休息明日再回王府。
码头上人头攒动,搬运货物的船工卖力讨着生活,他们皆赤膊上阵肩头扛沉甸甸的麻袋,哼哧哼哧从王舒珩身侧走过。
见状,福泉赶忙护在主子身侧,生怕这帮臭烘烘的船工脏了主子衣角。王舒珩却不在意,他目光紧盯麻袋,忽地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把沙石捻了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