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
“你是没见那破宅子。”唐卿卿叹口气:“再怎么有心结,好歹也是父子,光给了一个封号,连食邑都没有……”
唐卿卿又叹口气:“我先前还只道为何每次见我他都那一副吓人的模样……现在想想,只怕也和求娶我这件事不是没干系才是……”
“这怎么能一样!”香柏倒是恼了:“五殿下自己去求的圣旨,跟姑娘有什么关系?他先斩后奏闹这么一出,就算是因此惹了圣上不快,也没有怨到姑娘头上的道理!”
唐卿卿无精打采的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个了……明天你让小厮去把我几间铺子里的掌柜都喊来,盘一下账,看看账上总共能拿出多少,还有我这边散放着的那些,也归总去钱庄换成整数。”
香柏愣了:“姑娘是准备……”一句未完便抽了口气:“姑娘!这怎么能行?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夜色已深,唐卿卿也有了困意,遮着口秀秀气气的打了个哈欠:“我都快是郡王妃了,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不说别的,就那个破宅子,不好好拾掇出个样子来,她可怎么住呢?
“况且,我都拿出诚意了,他也总不能还对我不好。”唐卿卿笑得像只偷食成功的小狐狸:“甜枣总是好吃的,想吃,就要对我好呀。”
听着唐卿卿噼里啪啦的一通,香柏觉得竟也不是没道理。
若是普通官宦人家也还罢了,可对方再是不受宠也终究是皇子,唐府面对皇室血脉,底气并不完足,可若是有求于姑娘,要靠着姑娘养家的话,这哪怕只是面子情也总是要做足了才是,到时候把姑娘恭恭敬敬供起来,也总比受欺负要好的多了。
主仆二人商议半晌,倒是统一了立场,而等到第二日,陆归云收到香柏亲自送来郡王府的那个小匣子倒是愣了。
“这是我们姑娘的一番心意,希望郡王莫要辜负了才好。”
香柏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偷眼看了一眼四周——姑娘说的没错,这宅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破……
办完了差事的香柏站在这正在‘修缮’的郡王府里只觉得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好在东西带到,香柏干脆的行礼告退。
陆归云望着那只匣子,打开一瞧,晶蓝的凤眸中就泛起了笑意。
一匣子银票,还有十几个小巧的金锞子。
……虽说是忘了前尘,但这小丫头还是这么一副实心眼的样子。
他捧着匣子发笑,忙得灰头土脸的云旗凑近了一瞧,顿时就是噗嗤的一声。
“头儿,您那小未婚妻这是打算做个散财童子么?”
竟然会给他家主子送银子?
他家主子在云州的时候擒了西狄的王子,几乎刮走了西狄的一半国库,能是缺银子的人吗?
眼看云旗眼神都不对了,陆归云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活儿干完了?”
闻言云旗顿时垮了脸:“头儿,能让我们干点别的么?”
他们好歹也是云州被称为鬼骑的前锋,这跟着主子回一趟京,硬生生被当成了泥瓦匠使唤,还没地儿说理去。
眼睛转了转,云旗悄声问道:“那头牛的事,不查了?”
“都查到东宫了,还查什么!”陆归云冷笑一声,说道:“我数年不在京中,你们又是初来乍到,想要拨开这布局查幕后,一时半会应该是无从下手的。”
……那就不管了?云旗皱皱眉,却了解陆归云的性子,没再坚持。
东宫……吗?
陆归云摩挲着那只紫檀木的小匣子若有所思。
虽然同为明德帝的儿子,但几个皇子彼此之间其实并不亲密。
太子陆岚华性情倒是温和,但他早年就受封了东宫之位,功课繁重,即便是没涉政的时候,也一样是忙碌非常,但在陆归云的印象中,这一位从始至终并没有表现出对那只小糖包有恶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