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离淡淡道:“以前我留有长发,也有几位头发颇长的旧友,但后来发觉打理起来实在太过麻烦,便全剪了,好在手艺不曾生疏。”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啧啧嗟叹。
钟离把魔爪伸向了我的脸颊,一挑眉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我危机意识堪称一流,见状立刻改口,“不老不老!您正值壮年,正是发光发热的大好年岁呢!我的意思是……钟离先生可以以后帮我簪头发么……嗯对,就是这个意思。”
“并无不妥。”钟离打开妆匣,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自然,“只要秀秀你每日在寅时末刻之前起床即可。”
我在心里飞速代换了一下时间,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心理斗争,然后沉重地开了口:“那师父还是把这门手艺教给弟子罢,弟子必定日日修行,争取将手艺发扬光大,传遍七国。”
“啊呀,也好。”钟离极其自然地接住我的话茬,感慨道:“那就劳烦乖徒秀秀明日在天亮之前爬起来,方便为师教导你咯。”
“……”感动吗?我不太敢动。
我伸手拽了拽钟离的袖口,决定很明智地把话题换回去:“不过钟离先生……给个机会嘛,奥赛尔作妖那日我没瞧仔细,钟离先生再变一次龙角给我瞧瞧好不好?好不好嘛?”
钟离眉眼一弯,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上我的下颌,另一只手执起朱笔,微微垂下的鎏金眼眸含着点点柔和而率性的笑意,眼尾那一抹赤霞橙比往要日更为惑人些。
“秀秀快别闹了。”我听见钟离道:“来,闭眼,抬头。”
“唔……”我不依,眼巴巴地望向钟离,伸手戳了戳钟离的腰,“我一定听话嘛,钟离先生若不想让我碰,我肯定乖乖的,就看看我不上手还不行嘛。”
“……”钟离持朱笔的手微微一顿,垂眸望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么想看?”
我拼命点了点头。
“也并非不可……”钟离思索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我心底里顿时涌上来一股说不上来的大事不妙的糟糕感——完犊子了,钟离这厮要给挖坑了!
“有一个小麻烦,若秀秀你能顺利解决,我便应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