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后话。
阿娇见状微微一笑,道:“老丈莫急,我们便是为了那云栈洞中猪钢鬣而来的。”
言语间她不动声色地于银角大王对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知那主持西游的南海菩萨尚未来此。她心中微微一送——如此这般,这事情便还有许多操作空间。
那猪钢鬣一见阿娇两人点出了那‘云栈洞’,心中便是一突。
当即粗着嗓子大声道:“你二人乃是何人,俺老猪怎得不曾见过?”这两人瞧着面生,但看那一身灵气清灵纯正,竟是叫他一时之间摸不准身份。
“你不曾讲过我,我却是晓得你哩!”阿娇眉毛一蹙,做出一副愤愤之态道:“你且说,你是不是那福陵山云栈洞的猪钢鬣?!”
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黑脸汉子当即便是挺胸,将手中拖在地上的九齿钉耙抗在肩上,做出一副威风凛凛之态:“自然是你猪爷爷!你个小娘子还认识俺不成?”
说话间,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便骨碌碌地绕着阿娇打量一番。
当即便显出两份垂涎之色。
龙三与银角大王一见,顿时面色转寒。龙三错步上前,直接挡了他的视线。至于银角大王,也是冷哼一声手中芭蕉扇更是转瞬间便迎风而展。
“你们认识?”猪钢鬣瞧着那银角大王,面色戒备了些许。
至于那龙三,他略有印象,仿佛是那一海的小龙,倒是不足为惧——作为天庭的水军元帅,对那四海龙族的轻视仿佛便是刻印在骨子里一般。
阿娇对着那高太公和唐三藏团团一礼,笑着报了身份:“小女乃是那积雷山上的玉面公主,那银角大王是我表哥。”
“师父,这位玉面公主也是个和善人。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是我堂哥,都是亲近之人!”敖洁见他们二人现身,当即两步跨到那唐僧身畔,附耳道。
这般一说,那唐僧面色马上便是缓和开怀起来,他主动对阿娇两人双手合十回了个佛礼道:“两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两厢见过后,那高太公脸色更是苍白起来。
在他看来,这诸般厉害人物之间都各有牵连,恐怕是无人能为他那可怜的小女做主了。
“我此次前来,却是要为我一个姐妹鸣不平的。不知长老师父可否能为我断上一断?”阿娇做出一副怒态,对着那猪钢鬣怒目瞪了一眼,放才转首对着那唐僧略有生疏得双手合十,也跟着回了个佛礼。
唐僧见状,心中一惊:“女施主,你何出此言啊?”
莫不是那便宜徒弟又惹了什么是非,且叫人找上门来?!
“你瞧我作甚?我可从未见过你哩!”猪钢鬣见她那眼神,也心觉不好,连连撇清道。
“你既然是那云栈洞的猪钢鬣,那我找的就是你!”阿娇单手叉腰,一副娇蛮之态道:“那福陵山云栈洞,原是我卯二姐姐的洞府!如今怎的成了你的?!你敢跟着你那师父、丈人说个清楚么!”
那老猪一听‘卯二姐’三字,当即便泄了气焰。
眼神闪烁,一副心绪之态。
“我……那卯二姐早已归去,那洞府自是能者居之!我老猪实力高强,自是可以占了那家私洞府来!”他别开脸,摸了摸鼻子,狡辩道。
阿娇冷笑一声:“好一个能者居之!”
她转身对着唐僧与那高太公一礼,再抬头眼中已是浮出丝丝水光泪色:“我那姐姐貌美无不,且家资巨富。她于十年前,偶遇了那猪钢鬣,见他可靠老实便招之上门作为夫婿。我那姐姐有修为道行傍体,自来康泰健康,可谁知与那老猪成亲不到两载,便是香消玉殒!
再之后,你便来着高老庄中献殷勤,如今更是强娶了这高家小姐!”
“说!我姐姐的身死与你可有关系?!”这一声娇喝声色俱厉,隐隐含着一丝催神之音,直叫当场几人心头一颤、悚然一惊——这是杀妻!
尤其是那唐僧和高太公,听到此处早已是摇摇欲坠,指着那猪钢鬣言语不得。
那猪钢鬣却是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他是要对那卯二姐下手,可谁知才试了两、三次,初尝了甜头,那卯二姐的身子便是一日日地衰败下去。后来恐过了病气给他,竟是直至逝世都未曾再叫他近身半步。
不过那卯二姐身体虚弱衰败,却有可能是他之故,故而言辞动作中便带了几分躲闪、搪塞之一:“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与那卯二姐好好的夫妻关系和谐得很,又是作甚才要害她?”
只是这几分躲闪却叫在场诸人瞧在了眼里,那唐僧心中排斥更甚——虽说是佛渡众生,回头是岸。可他挑选徒弟却是还是要比较一二的,有那悟空、敖洁在前,再看这猪钢鬣……自是只有摇头叹息得份。
那猪钢鬣此刻却并不知他这便宜师父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得梗着脖子,寻思着怎得才能将这找上门来的小娘皮赶紧打发了——先前可从未听说那卯二姐还有什么亲近姐妹啊?
“哼!”阿娇冷哼一声,“这回知道你们是好好夫妻了?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这话一出,那猪钢鬣更是支吾难言。
然而还不等他绞尽脑汁地说个什么一二三四来,阿娇又恨声道:“且不说我那姐姐因何而亡!只说当年姐姐招你上门可是个倒插门,如今姐姐方方去世,你就迫不及待地强娶那高小姐,你这又要将我卯二姐姐至于何地?!”
你不是要那凡间那明媒正娶的婚书说事?
那这般,且看你如何辩答!
阿娇口中叫嚣控诉,眼中却是冷静得很。
一双眸子跟凝了冰霜一般,盯着那猪钢鬣厌恶得很。
“可她都死了,还叫我老猪为她守着不成?”那猪钢鬣当即嚷嚷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左瞧右瞧地想要找个应援。
“你刚刚要叫那高小姐守着时刻不是这么说的。”敖洁闻言轻嗤一声,当即对着那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
只见那两扇雕花门中,隐约透出一个倚门而立,颤颤巍巍地女子身影。可见那高小姐虽是叫阿父推入门中,却也是担心着外边状况形式。
那高太公闻言眼睛一亮,当即颤颤巍巍地扶着柱子,指着那猪钢鬣疾言厉色道:“你你你你你这!你这可是骗婚!”
他转首对着院中主人拜了一拜才道:“这般骗婚无赖,小老儿可是不认!诸位见证,今日小女便与这无赖再无关系瓜葛,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袍袖一挥便踉跄着躲到了那门中去。
“诶!诶——岳丈!”那猪钢鬣闻言心中大急,这高翠兰小姐可是个妙人,这叫他如何甘心脱得开手去?
敖洁错步上前,单臂横举,一把拦住那老猪的去路。好叫他对那高太公纠缠不得。
那猪钢鬣乃是天蓬元帅下凡,自由傲性,又岂是什么好相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