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不及发出声音,这回便被铺天盖地属于赵元琅的味道覆盖,一股浓重异香勾得他身体悄然发生变化,沈落身上一种未名的气息探出头来,与赵元琅的异香试探纠缠,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好香,怎么会这么香?
“唔呃……”沈落招架不住,咬住嘴唇,泪水又在眼眶聚起。
无边的旖旎和绮丽在辗转中碰撞、交融,赵元琅低头吻他,汗水落下时,鼻尖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绵远悠长,隐隐安抚住了他的躁郁之症……
“……对不住,急事在身……你可凭此物来寻……”意识恍惚的梦中,安静了还没有多久,沈落听得有人在耳边轻语。
待他醒来,上午已去了一半,整个房中只剩他一人。
沈落面色不善,盯着床边叠放整齐的新衣和一枚玉佩。
应该是那个人渣留下的,沈落抖落开衣服穿上,仔细揣摩了许久,还是留下了那枚玉佩。
当然不是为了找那人渣,沈落起身走出几步,忽然感觉到某处一股热意,一瞬间愣住,泛红的脸上露出凶恶之色。
人渣!
————
待沈落归家,他爹已经在小院里等候多时。
沈谬如今虽然三十有八,面容却毫不显老,除了身材清瘦,鬓发因常年伏案有些发白,其实俊秀出尘,有种读书人身上拙朴的雅致。
“爹。”沈落进屋,干净利落撩袍往地上一跪,识趣地等着细听教诲。
沈谬原本微皱的眉头展开,有些哭笑不得。
“昨夜去了何处?”沈谬发问,声音儒雅而有威严。
“在民巷迷路了。”沈落面不改色,双膝有些发抖。
他昨夜里被人折腾了一通,那人虽然温柔,留下的痕迹也浅,身体难免有些遭不住,早上堪堪潦草理了冠发衣袍便往家中赶,此时又饿又累。
沈谬叹了口气,见儿子满脸倦容也心疼:“先起来吧,为父也有过错。”
体内尚未清理干净,沈落正黏糊着不舒服,便也不逞强跪着,又听父亲的话,知晓安生大概是都抖落完了。
“爹养育儿子长大,十几年来幸苦操劳,儿子都看在眼里。”
沈谬眼中流露出欣慰,摸了摸沈落只比他低了半个头的脑袋,语气柔和:“我儿体恤父亲,如何让我心中不宽慰?是为父没有与你说清楚。”让你以为家中拮据,日益窘迫。
“听安生说你用文章与人换钱?”
“是词。”沈落纠正。
“哦?”沈谬生出了好奇,“读来与爹听听。”
沈落悄悄缓了口气,见安生使了个眼色,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还好还好,没有把烛消楼说出去。
“父亲,其实也不是我作的词。”沈落嗫嚅,见沈谬神色认真,只能改口,“是儿子访的先贤之作。”
“嗯。”沈缪点头,静待下文。
“第一首《生查子》,远山眉黛横,媚柳开青眼,楼阁断霞明,帘幕春寒浅……”沈落越念头越低,等到三首念完已经面色通红。
糟了,他忘了这些是艳词,沈落的脚丫在抠地。
沈谬听完沉思片刻,给出评价:“不错,文藻清绮,有些匠心,《生查子》与《乌夜啼》是旧词牌,还有一首《瑞鹤仙》可是子立自创?”
沈落红着脸点头,只能先冒领。
“婉转含情,十分细腻,不过为父读来总觉得不甚圆满,你若有时间可细细打磨。”
沈落一愣,在心里生出了敬佩之心。
他知道自己爹是做学问的,却没想到这么厉害,那首《瑞鹤仙》自己背不全,依着记忆默了上段,自己写了下段,仔细推敲才不算狗尾续貂,谁知爹一遍就能听出当中生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