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轻拂的微风即止,虞凤策就被她气笑了。
他发现谷长宁此人颇有掩耳盗铃的天分,又或者是偷摸的本领还没学到家,她说她下山在市井间混迹了两年有余,他都有些怀疑是怎么混过来的。
偏偏她还要问这问那:“大人,之前您是怎么找到戴记当铺的?您怎么就知道他们卖问灵图?”
这个问题憋在谷长宁心里很久了,之前是不敢多问,如今试探到他的底线,知道他不会再随意将自己关进地牢,她疑问的泡泡便噗嗤噗嗤往外冒。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从虞向彤嘴里套出来的。”
谷长宁这才惊觉自己钻牛角尖了,她自从在淮左郡亲眼目睹阮含玉的死开始,一路追查问灵图都是难之又难,那些买家和卖家都把此事当作秘辛,不轻易跟他人言。
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二房的人不会老实说出手里问灵图的来历。
不过若问话的人是虞凤策,那一向畏惧他的虞向彤会乖乖招出来也不足为奇。
何况虞向彤并不知道自己父母暗地里所做的事,只是单纯地以为这就是一件用来预测吉凶的东西。
谷长宁想到这里,继续提问:“大人,那左鸿志为何要跟二房串通害你坠马呀?”
到了这时虞凤策也感受到了她的得寸进尺,之前她问他为何要查左鸿志,他已经警告过别问不该问的,还以为她能消停两天。
他抬手捏了下鼻梁,颇为头痛。
刚才没罚她,横竖都是他自己给了她可以放肆的错觉,如今再拿话威胁,估计也起不了作用了。
罢了,反正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告诉她也没什么。
“本朝律法为官者不可从商,左鸿志私自在京都开赌坊,我带人捣了几家。”估计是忧虑他会把此事上报给陛下,慌不择路地才跟虞穆搭上线设下这样的陷阱想置他于死地。
不过左鸿志根本想不到,他本就没打算将赌坊的事上报。
今年年初,西北边的辽山郡遭了雪灾,郡丞治灾不当,郡中三个城,死了千余人,上报雪灾的奏折却没递到陛下跟前,而是被丞相拦了下来。
丞相钟缙在政见上没什么建树,却是个和稀泥的好手,辽山郡的郡丞是他的侄儿,为了避免陛下降罪,钟缙瞒报灾情,只为给侄子拖延时间处理雪灾,岂料灾情愈重,郡中百姓无粮可吃,纷纷往外逃难,消息从西北传到了京都,已经过了两个月,陛下闻之大怒,责令钟缙立刻筹粮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