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颐一个踉跄,直接歪倒在了孟潺的身上。
白子言等人连忙将快失去意识的路黎扶了起来。
虞知颐的眼神慢慢回神,他的视线缓慢的落在孟潺冷硬的脸上,唇角委屈的一抿,一把抱住了孟潺。
“……哥哥。”
语调带着低低的哭腔。
一旁的杨归归傻了一下。
“带他去医务室。”
孟潺神情严峻,快速地提醒白子言他们。
三个人连忙把路黎送去了医务室。
孟潺被人死死地抱着,动弹不得,他拍了拍虞知颐的脑袋,“放开。”
虞知颐反而抱的更紧了,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不要。”
他的音色很弱,又闷又哑,黏黏软软的。
孟潺还是不习惯被人这么亲密的抱着,一只手插兜,一只手随意的垂着,淡声“别撒娇,快点。”
“哥哥,我害怕。”虞知颐的眼泪顺着眼眶留下来,孟潺能感受到颈窝处一片湿润。
很烫,很灼人。
虞知颐像是受了惊的猫儿,呜呜咽咽着诉着他的恐惧,“哥哥,不要走,我真的……很害怕。”
他一个打人的还害怕起来了。
刚刚那样也不像是害怕的。
孟潺实在不习惯和人这么黏黏糊糊抱在一起,强硬的掐着人的脖子往后一拽,虞知颐满脸泪水的面容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是真的害怕。
眼眶水汪汪的,泅着一大片的雾雨,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着,惶惶然地垂着头,额角哭湿的碎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脆弱而病气的美。
他的眼泪不要钱似的,从眼眶滑落。
他看不得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很想直接走人来着,不过真这么做了,虞知颐肯定会在原地哭个不停。
现在是下课时间,随时有人从这里经过,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八卦看。
孟潺不会哄人,粗暴的用手抹去了他的眼泪,“别哭了。”
虞知颐皮肤嫩,脸上很快就被孟潺的手劲蹭出一片红,他呜咽着低哼了一声。
“娇气。”孟潺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他看了看虞知颐手背上的血,“去把你手洗干净。”
虞知颐伸出一只手。
孟潺不明所以。
“要牵手。”虞知颐眼眶湿润,委委屈屈的撒着娇。
陆陆续续有穿着白大褂的学生经过,他们这个位置毕竟隐蔽,还没人发现,但孟潺还不想被别人注意两个大男人互相牵手。
况且他和虞知颐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牵手这种亲密行为实在不适合他们。
虞知颐见他不说话,眼泪又滚落了下来,“你也害怕我吗?你是我男朋友啊,为什么不牵我手,你……是觉得我很吓人吗?”
他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垂头默默地哭着,小小声的问他。
孟潺仿佛看到了受伤的小猫在祈求安慰。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简直无可奈何。隔着一层衣服,孟潺动作利落的攥着虞知颐清瘦的手腕,握着人往前走。
虞知颐乖乖的被他攥着,眉眼微微垂着,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眼睛里的郁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
身穿红色礼服的女人依然站在那,她在笑着,脚下汇聚了一滩的鲜血。
虞知颐闭了一下眼,转过了头,把恐慌不安的视线全然放在了孟潺高大的背影,企图杀死内心的惧。
哥哥是他的安全白塔,是他的安心归处。
只有在哥哥这里,他才是安然而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