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老嬷嬷好像低声分辩了几句,他也没有听清,只听见她说什么“练功”。
时已深冬,静心湖上一层薄冰。
杨暄身强体壮,除了披风尚觉冷得牙齿打颤,八角亭中,那个灰袍女子却是静静坐着,微闭双目,犹如一座雕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
“霜儿,你冷不冷?”男子恨自己方才将披风随手丢在大营了,如今想给她披一件衣裳包裹起来,却不知拿什么包裹她。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长睫上一缕冰花掉落。
“王爷怎么来了?”声音沉稳没有打颤,目光如淬了冰一般看向前方。
“本王……担心你。”黑衣男子走上前,坐到她面前的围栏上,“霜儿,你是不是恼了我?”
“王爷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赵霜仍旧没有看他,“明日再去向王爷请安……”
她心寒的不是红秋设下圈套,而是杨暄这几日完全没有与她商量,今日又将香夏带走。
“我不回去,等明日,你又更恼了我!”男子见周围没有其他的披风等物,索性用双臂拢住她,“今日之事,你听我解释。”
女子身上冰冷,前些日子长了点肉这几天又消瘦下去了,杨暄抱着她犹如抱着一堆枯枝一般,让人心疼。
“王爷,我练的这功叫‘不寒心法’,本来不觉得冷的,”被他一抱,女子气息紊乱,缓缓开口,牙齿开始“咯咯”打颤,“反倒是你抱着我,让我忽寒忽暖,容易生病。”
“咱们回屋里去。”杨暄将她横抱过来,沿着栈道向正殿走去,“今日之事,算本王不对。”
什么“不寒心法”?分明是她为了躲避自己信口胡诌的。
二人回到寝殿中,他又命人去备热水,要给赵霜沐浴。
几个小宫女匆匆跑去净室中准备热水去了。
“王爷,我都说了不冷,”灰袍女子蜷缩在睡榻上,“我练的心法就是要屏息静气,摒除外界的干扰,这点冷根本算不了什么,想当年我在山上,大雪天还在院里打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