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索性收下了她的圣杯,重新坐到了赐福边,仰头望着她,试探性地开口:“你刚刚说你不是褪色者?那你为什么会来玛莉卡教堂呢?”
托莉娜奇怪地瞧我:“只有褪色者才能来玛莉卡教堂吗。”
“额……”我噎了下,“倒也不是啦。只是,我们褪色者来玛莉卡教堂是因为教堂里有赐福,哦对……还有圣杯露滴,如果你不是褪色者的话……”我迟疑了一下,抬头小心观察托莉娜的神色,“应该……没有来教堂的必要吧?”
托莉娜没有说话,她神色未变,静静地瞧了我片刻,道:“当然有。”
她抬手拢了下斗篷襟,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在等人。”
“等人?”我不由火大,气的一拍草地,“是谁!谁那么大脸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睡在教堂里等!这里可是交界地!他完全不为你的安全考虑是吗?”
托莉娜愣了下,神奇古怪地瞧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
见她沉默,我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地问她:“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托莉娜眨眨眼,突然笑了:“你好凶啊。”
我一拍大腿:“快说!”
“嗯……”她想了下,“大概三四天吧。”
“三、三四天?!”我一阵气血上涌,“你这三四天都这么夜以继日风餐露宿睡在教堂里?”
托莉娜看着我笑:“玛莉卡教堂很安全。”
顿了顿,她敛眸,侧目凝视赐福金色的火苗,嗓音低哑:“……我认识一个人,生来宿疾缠身,久病不愈,被折磨了许多年,与她相比,三四天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在提到那人的遭遇时,托莉娜的语气仿佛凝结了寒冰,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阴冷气息。
不过她这么一比较,我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或许托莉娜真不觉得等几天是多么不能忍受的事。恐怕再纠结这件事她就要搬出那句“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名言了……
“所以你等的,是可以帮你认识的那个人治病的人吗?”我好奇地问道。
听见这句话,托莉娜笑了下,漫不经心地道:“我在等一个属于我的褪色者。”
“属于你的……褪色者?”我愣了愣,猛地一下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是……指头女巫!”
这个世界里有一个职业叫做指头女巫,顾名思义,就是侍奉双指的女巫。双指是无上意志派遣到人间的使者,四舍五入,指头女巫大概就是类似于祭司的人类。
双指为每一位褪色者都分配了一名指头女巫,负责帮助他们转化和使用卢恩的力量,并指引他们成为艾尔登之王。不过,这些女巫并非在褪色者刚被唤醒时就陪伴在身边,而是在旅途中,机缘巧合下才能遇见属于自己的褪色者。
听见“指头女巫”四个字,托莉娜轻挑眉梢,不置可否。
不过我并没注意她的反应,心中正为自己缜密的推理沾沾自喜。这么一来,托莉娜在教堂等了三四天也就说得通了,因为就是在四天前,无上意志才将赐福重新还给了交界地之外的褪色者,让他们苏醒了过来。
“唉!”我不由哀怨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那什么……祝你早日遇见属于自己褪色者吧。”
也不知道最终会是谁踩了狗屎运才能让托莉娜成为他的女巫,这位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一整杯圣杯露滴分享给陌生人的富婆,我好酸。
薄唇噙笑,托莉娜饶有兴味的眼神瞧过来,“褪色者小姐,你好像也没有自己的女巫呢。”
那可不只是没有女巫哈,我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儿。
“不如……成为我的褪色者,让我来指引你成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