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掌柜出去,她便问:“姑娘,是不是账本出了问题?”
姜笙合上账本,丢到旁边桌上:“假账。”
“那您让账房先生来,是令之与掌柜对峙?”
可账本是账房写撰,掌柜过目的。若有问题,账房肯定也有问题,请来也没用啊。
姜笙目光落在木门上,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账房没问题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主动还是被动,个中原因又是什么,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件事情——得请来才知道。
即便姜笙心里的天秤已经移向一边,总不能一锤子定生死。
“山栀。”姜笙忽然说,“你去门口守着,一会儿山奈带人来了,先来告诉我,不要慌进来。”
山栀应了好,也推开门出去。
掌柜带着账房先生和周清枫进来的时候,正巧碰见山栀。他心上还有些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敲了门后,三人便站到了姜笙面前。
账房先生是个刚迈步不惑的中年人,穿着棉长衫,留着髯须,很有文人的样子。
他的家底姜笙也看过,很寻常。年轻时考中了秀才,就停在那过不去了,便以替人代笔为生,父母已逝,没娶媳妇,无儿无女。后来京城的醉鲜楼开起来,他便来了这里做账房,已近两年。
账房对她行礼,姜笙也没拦着,任由他抱拳做了揖。
姜笙懒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开口:“云烟阁所有账务,都是你一人在算?”
账房说是。
“匠人和绣娘的工费开支、布匹银料的费用开支、世家夫人小姐们每月定头面成衣的入账……此凡总总,确实也很辛苦。”
账房还以为她是在慰问,恭谨道:“小的指责所在,怎么会辛苦?”
姜笙笑问:“不会算错,或忙不过来?
账房心里一惊,赶紧表态:“小的干这行快两年,日日夜夜都在想如何把账算得更快更准,怎么会忙不过来?若算错更是该死了。”
山栀进来,附耳说了几句。姜笙倏然脸色一沉,账本打到账房脚边,页面摊开:“那你解释解释,什么布五千两银子一匹?!”
霎时四下一静,账房下意识跪下去,连掌柜都被吓了一下。他原还以为姜笙随意盘问一番,这件事就过去了。
账房低着头求助的目光小心翼翼看向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