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的是,在观相一说上,他敢称自己不输同时期的任何人。
他扫了眼围作大半的圆,隐隐的悸动告诉他这便是沉月的杀招,若是仅在地面僵持,任由其准备充分,胜负的天平便会彻底倾斜。
影下的世界唯有黑暗,可这黑暗中分明多了些什么,一条中线分开两个观相,无光的光明与漆黑的沉影泾渭分明。
二者对峙,没有一方选择先发制人,沉月白瞳环视一圈,阴影的退散比想象中更为迅速,它至今也没想明白李肆世的领域是如何渗透。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胜局却在无声无息间向李肆世倾斜,沉月终是沉不住气,它驻足长啸,围作大半的足迹彼此相线,化作一个残月印在天空。
那月亮撒下光辉,影下的世界不再漆黑一片,沉月黝黑的兽毛在这月光落下的一刻悄然变化,如披上月的银纱。
它眸子一扫,残月荡下一缕波涛,银波化为利剑,簌簌地如剑雨落下。
李肆世背靠桃树,他扬起手中木剑,桃树树顶一片绿叶翻飞,在视线中一下下地膨胀,直至如天穹覆盖至头顶,利剑下落直击绿叶,却如浸入水中,渐起几道涟漪便无声无息地消散。
忽然,一条圣光铺作的路延至青年身前,他身一僵,双脚被定格在了这路的尽头,李肆世不慌不忙,抱剑在胸。
沉月似君王亲临,缓缓的一步步的走上前,圣光沐浴,银线纠缠,这光路是它此刻领域的延伸,是决心碰撞的象征,它四肢本纯白的绒毛变得漆黑,留下的足迹越来越多。
它奔跑起来,越来越快,寒风与圣光在它身前凝聚,幽冥般的色彩遮挡住它的前身,只在原处留下一道道模糊不清的残影,这气势浑然天成,无可匹敌。
李肆世收起了最初的轻视,他催动灵气,树叶落在指间,更有两道无形的流水环绕上他的双臂,闭上眼,和煦温暖的桃树下似有一道风华的身影,她弹琴轻笑,又时不时皱眉叹息。
桃木剑锋多了些不曾有的锋芒,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意味,他静静等待,直到一抹风拂过额前,激起碎发,剑出。
沉月顶上这剑的剑光,却觉其如镜花水月,那道原地驻足的影子消散在了跟前,那人闭着眼,挥着剑穿过它闷横直冲的身躯,却又在瞬息舞着剑回到了原处。
下一刻,无数剑丝在眼前浮现,一道又一道地穿过刺入它的身躯,血色在眼角浮现,圣光在剑尖退散,它咧开嘴噙着血,脚踩寒风,身荡芬芳。
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