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眼神淡漠，他漏洞百出地站立，毫无章法地随手一刀，世界刹那寂静。

时间在这刻定格，空间在这刻撕裂，刀斩生死，更斩因缘。

倾盆血雨在半空停滞，肆虐腥风被拦腰而断，将军拖着藏刀而走，他走的很慢，却跨越时空，刀身拖过荒野，似要将地面一分为二，迟来的刀光将世界染得白茫茫，远处的高山，近处的王城都被白色海洋淹没，似最缥缈的梦醒来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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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的恶鬼好似在哭，发出呜呜的声响，披肩的金甲似承受不住重量，锵锵而落，那盔甲下是一席金黄的朝服，在白光里是那样突兀。

他好像握不住刀，古朴的刀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他好似想要怀抱，便向前伸出手。

砰。

怀中的重量让他自刀光恍然，呆呆看向怀中的男人，风停雨歇，天空再没了乌云，又是那初看烦恼再看喜悦的有些猩红但并不寒冷的太阳，他抬眼去看，昏沉的荒漠已尽染血色，却又被刀斩出如渠般的深痕，好似心。

“做得好……”只凭一口气吊住的男人开口道，“恭喜你，也恭喜我……你做到了，我等到了。”

他伸出手轻触上那面具，鬼面从中断开，一半沉入荒漠，一半固执地遮掩，将军显露的半边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紫色纹路，这是他纠缠一生的诅咒。

林章现看着那熟悉的棱角眉眼，想笑又笑不出：“还想坐上王位，当个皇上？”

枯荣摇了摇头，他扭头抬颚指了指远方的男子。

林章现轻轻哼了一声：“你不想当……可我想当，带着我，坐上那王位……”

枯荣的手心攥紧了男人身上的黑金衣袍，很快点了点头，他开口承诺，声音沙哑：“我——带你坐上王位。”

林章现淡淡一笑，凝望上空的眼睛没了光彩，他用全身最后的力气在将军耳畔呢喃。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