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从钱氏那里解了惑。
原来不吃院子里的蔬菜是等成熟后,韩大郎挑去县城卖钱的。
原来家里勒紧裤腰带是为了还韩二郎赌钱欠的外债,这两年地里收成还行,老天爷保佑,再节省点,三四年外债就能还清了。那可是五两银子呢。
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也就是700文铜钱,五两银子就是三千五百文。
种三四年地,加上吃的跟鸡食一样,才能攒下三千五百文,可见单纯的种地只能维持活着,并不能发家致富。
钱氏见韩璎这两天总拖着那截木头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就把刚从地里回来的韩老头叫住,让他给闺女打个小板凳。
韩老头刚想抽烟,但见小闺女突然不爱蹲着了,也认命的听钱氏的话,从屋子里翻出了工具,三下五除二,把木头锯成了板子,把板子拼成了凳子。
等韩璎从菜院子里转了第三圈回来后,就见到了韩老头在那叮叮咣咣凿出来个板凳。
韩璎都惊呆了,没想到韩老头还能有这样的手艺,道:“爹,你可真厉害。”韩璎对着韩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韩老头乐了,开始吹嘘:“你爹我当年可是跟县里的木匠学过两三年,后来娶了你娘,你祖母才让我回家种地。”
韩老头打磨着小板凳,继续道:“不然啊,你爹我现在可是鼎鼎有名的一个人物。”
韩璎在一旁点了点头,道:“爹,我信,看您这利索劲儿就差不了。”
韩老头一听更乐了,闺女没像以前一样转身就走,反而还配合自己唠嗑,手上更是虎虎生风。
小娘落了水之后更懂事儿了,早上在石家受的气也不觉得怎么样了,韩老头心情很愉悦,一开心,就开口许诺,道:“爹还会打柜子呢,等你二哥从地里回来,让他从咱家口分田里拉两根木头,爹给你打个柜子。”
韩璎盯着韩老头手里的小板凳。
韩老头继续道:“爹知道你老早就想换个柜子了,本来还想等你成亲时给你打柜子当嫁妆,现在不等了,爹给你早点打出来,先用着。”
“爹,你可真好。”韩璎星星眼地看了一会儿韩老头。
钱氏看着爷俩这一唱一和,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日子总得过下去的,不是吗?
韩大郎和韩二郎扛着锄头回来时候,韩老头就叫住了韩二郎,道:“下晌你就不用下地了,去把后园子的肥沤上,再带小娘选两棵木头,你给扛回来,我给小娘打个柜子。”
韩二郎哀嚎一声,到底没敢说出反对的话,默默洗漱午睡去了。
韩老头飞起一只鞋,朝着韩二郎扔过去,嘟囔了一声:“臭小子。”
转头对正在洗手的韩大郎道:“大郎,抗木头的时候,你也去,二郎一个人够呛能扛回来。”
韩大郎应声。
午睡过后,韩璎跟着韩二郎去了园子里,看着韩二郎从园子边上的一个坑里,把鸡粪铲到了土篮子里。
韩二郎铲完了,跳到一旁深吸一口气,又回去把篮子拎上,掩着鼻子,招呼韩璎出发。
韩二郎嘴里还念念有词:“唉,家里又少了一只鸡,肥更少了,肥不够,爹肯定会让我没日没夜的翻地。”
韩璎默默地听了一会儿,道:“二哥,你还赌吗?”
韩二郎打了一个冷颤,道:“不赌了,不赌了,我发誓,我就赌了那么一次就长记性了,要是再赌,就让老天爷打个雷劈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