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很有可能是踩着好友的命才有了在永安城一手遮天的本事。
说完这些,温瑾川突然沉声,表明来意:“顾庆海已经起疑,南下一事或许会有变化,我需要你拿到顾家最近二十年来的账目特别是与宛城往来的所有记录。”
顾明昱的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指节泛白。窗外雨声渐急,映衬着他眉宇间愈发深重的阴霾。
“父亲的书房...”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从小便被明令禁止有人出入,更何况他已经怀疑我,我怎能有机会进入?”
“我知道很难,可顾公子,眼下没有别的办法。顾庆海的书房只有你有机会踏入。”
“我想想... ...”
忽然,檀香剧烈晃动。
十七瞬间按住腰间短刃,却见顾明昱抬手掀开香炉盖子,三根线香竟摆成箭头形状指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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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派了一队影卫盯梢,此刻有三人伏在对街酒肆。”
顾明昱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路线,“三日后,西市会有走水,那里是我父亲开设的一家赌坊。届时顾庆海一定会赶去查看,你们想尽办法拖延。”
“好。”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
十七闪电般掠至门边,透过门窗缝隙看见跑堂正弯腰收拾碎片,而他对面那人的后颈处隐约露出半枚青黑色刺青。
待描述一番后,顾明昱只道是顾家暗卫的黥印。
“看来令尊等不及了。”温瑾川轻笑。“顾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与十七便先告辞了。账目能拿到最好,若拿不到,保住自己这条命。”
“放心,我父亲再怎么狠,也不会真的对我动手。”
“这样最好,但顾公子还是别太自信了。”
回千面阁的一路,十七表情很是沉重。
他在想让顾明昱去偷账目是对还是错。若被发现,若顾庆海丧尽天良,对他亲儿子下手怎么办。
他又如何给顾辞一个交代。
“在想什么?”温瑾川伸手搭上十七的后颈,轻轻一捏。
十七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我在想...除了拿到顾家账本,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有。”
“那为什么... ...”
“十七可是在怪我?”
“不是的... ...”
见十七神色变得慌乱他笑了笑道:“顾家小少爷假死之事败露,顾庆海定然会彻查到底。不过,他顶多会认为这是顾夫人在世时的报复之举。即便事情败露,顾庆海也不会轻易取他性命。虽有其他手段可用,但目前这是最为快捷之法,我们不能再拖了。”
萧子安传来消息,宛城前两天又往外运走了大量茶叶。
赃银怕是足够买下十座府邸。
着实不能在拖。
两人一同回到千面阁,温瑾川推开房门时,烛芯正爆开一朵灯花。
顾辞半坐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青瓷药瓶,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
“十七... ...”他刚开口,目光触及温瑾川似笑非笑的表情,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即作揖:“温公子。”
十七快步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伤可好些了?”
顾辞见到十七,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我来见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愧是医仙所研制的药,我从来没见过药效... ...”
话还没说完,温瑾川双手交叠于胸前,倚靠着门框打断:“拿着我师父留给我的药送人,还是我们十七懂得做人情。”
顾辞一怔,回过神来的他趋前一步,又一次躬身施礼。“不想李医仙竟是温公子的师父,顾辞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温公子海涵,也多谢温公子赐药。”
十七尴尬的转身,祈求似的望了眼温瑾川,好似在说顾辞大病初愈,不要过多为难。
温瑾川无奈撇嘴,他又没说什么,十七怎么就认定他会刁难顾辞?
“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谢你。”
“嗯?”
顾辞与十七几乎是同时间疑惑。
很快,记忆涌上心头,顾辞这才忆起剿灭梵天宗时,当时自己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温瑾川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