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菅怒意勃发,猛然攥紧一人的臂膀,不料,非但未撼动分毫,反将对方一袭衣袍扯落,暴露出他藏在臂膀上的袖箭。
她瞬间认出了这些不速之客身份,他们都是余大闵府中豢养的无赖闲汉,平日里鼠窃狗偷,四处滋事,肆意妄为,仗着背后有梁王宠侄武嗣邺做靠山,连万年县的不良人都不敢惹他们。
可是她不明白,余大闵的人,为何来找她的麻烦?
锦菅像是落入了激流,被这些人裹挟着,一路朝着曲巷的偏僻的角落而去。她倔强地咬着牙,眼睛不断四处环顾,心里想着脱身的办法。
就在这些人快将她逼到角落时,曲巷深处整日闭着的那扇柴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蹲在柴门上的夯土墙头,朝着里面张望。
这女子头发后以银丝为缕,挽就一抹高髻,袭一身翻领碧色长衣,轻披于肩,足下蹬着双云靴,既显清雅又藏英气。
锦菅瞧着这突兀跳出来的女子,眼中露出一抹惊喜,连忙喊道:“珩雁姐姐!”
珩雁探下身子来,皱了皱鼻子:“这破地方七拐八绕,害得我差点走错了路!”
锦菅身后几个袒露半臂的余府无赖,瞧着这突兀跳出来的女子,各个脸上露出几分淫邪笑容来:“哥几个,看来今晚天爷待我们不薄啊,待擒了这舞伎送与三郎,墙头这个只能便宜兄弟几个了!”
珩雁听着下面几个壮汉轻薄的言语,忽然冷笑了声:“就你们几个腌臜泼皮,也跟拦姑奶奶的路,想睡姑奶奶的汉子能从长安城排到蜀山道去,你们算哪根葱!”
锦菅正琢磨该如何带着珩雁脱身时,忽然耳边响起了沉闷的轰隆声。她转过头,瞳孔在一瞬间骤然紧缩。
只瞧墙头的珩雁一脚便将横置墙头用来固定柴门的一块拴马石踢飞过来,那拴马石分量极重,从夯土墙上冲下来就像一颗失去控制的流星,势不可当,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地撞在了为首的无赖胸前。
一连串青石开裂的巨响传来,那无赖的胸腔被生生撞碎凹陷下去,整个人大口吐了血,倒扣在地上,翻滚几圈不省人事,眼看没有多少进气了。
“娘们扎手,并肩子上!”其余无赖泼皮见状不妙,抽出手中藏着的匕首短刀,呼啦啦地朝着夯土墙头的珩雁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