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时间,我家主人此刻应当已经抵达辽水之畔,否则咱们还要多行几日前往营州。”
“什么?!”
渊盖苏文脸色骤变,身体瞬间绷紧。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辽水之畔?!
那是唐军集结的前沿!
难道......这根本不是救命,而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虎口?
对方费尽心机救自己,就是为了把自己押送到唐军大营?!
车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幸存的护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干草下的刀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义琰。
他们不怕死,但绝不甘心刚出狼窝,又成为敌人的阶下囚!
李义琰似乎对车内陡然升腾的杀气毫无所觉,只是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大人不必多虑,到了辽水,自然有人会告诉大人一切,主人说,大人想见的人,或许也在那里。”
想见的人?
渊盖苏文的心脏猛地一跳!
梅丽?男生?!
难道......他们落入了唐军手中?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他看着李义琰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看了看车窗外漆黑一片,方向难辨的陌生道路。
反抗?
以他们现在残存的这点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被彻底操控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紧咬着牙关,指节捏得发白,最终却只能颓然地松开紧握刀柄的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至少,辽水那边似乎有他妻儿的线索...
...
辽水东岸,距离奔涌的浑浊河水约莫二三里地,一处背靠矮丘,视野开阔的缓坡上,扎着十几顶厚实的牛皮营帐。
帐顶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初春下午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