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善果被柳叶这番近乎无赖的坦荡,给噎住了。
他深深地看着柳叶,道:“你究竟意欲何为?真要看着河东彻底乱下去,看着百姓饿殍遍野吗?”
“卢氏囤积居奇是真,可你竹叶轩农庄里的粮食,难道就不能拿出来一部分解燃眉之急?”
“非要在此时,与卢氏争这一时之气...”
柳叶端起茶杯,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看向窗外。
“我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让河东百姓,让天下人彻底看清卢氏本质的契机。”
“至于粮食...快了,再等等。”
郑善果看着柳叶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冷静和决绝,知道再劝无用,只得长叹一声。
“罢了,你好自为之!”
“老夫...尽力替你周旋一二,压住郑氏门内子弟和部分相熟的门第,不去火上浇油便是。”
他站起身,摇摇头,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时间不等人,一旦郑氏的子弟都参与进去,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读书人的头脑清明,但也正是因此,他们想问题的角度反倒更加简单,极其容易受到别人的蛊惑。
送走郑善果,柳叶重新回到窗边,目光扫过楼下汹涌的人群,和那些写满仇恨的脸庞。
又有几个河东本地小家族的家主,或亲自登门,或派人送来信函,内容大同小异。
他们表达了对局势的担忧,询问柳叶对策,同时也暗示自己家族在尽力约束族中读书子侄,没有加入冲击竹叶轩的行列。
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柳叶记得这份情。
不过,对于柳叶而言,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根本算不上人情。
“呵呵,河东氏族...”
柳叶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
许敬宗一封封看着这些信函,轻笑道:“墙头草们开始摇摆了,看这口风,卢家这次釜底抽薪的毒计,也让他们害怕了。”
柳叶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毒杀士子,哪怕只是栽赃,这手段已经超出了世家倾轧的底线,触及了许多人的神经。
恐惧之后,自然有人会开始权衡。
很多真相,是不需要澄清的...
...
卢承庆在卢氏祖宅的高楼上,俯瞰着城中纷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