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柳叶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解释。
李靖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落下一子。
“呵...老夫早就该想到。”
“当年在西域,龟兹王都就在眼前,胡大勇说,你在出征之前就严令,不得以任何小股部队为诱饵牺牲,引开大食人的主力骑兵。”
“否则的话,何至于让大军在城外旷野硬耗一个多月?”
“老夫当时只以为,是你收买人心的场面话,如今看来,你倒是真信这一套。”
柳叶看着远处官道上,隐约可见的障碍和晃动的人影,语气平淡却坚定。
“卫公,今天舍卒保车,明天是不是该舍车保帅?”
“后天轮到谁?大后天又轮到谁?等哪天轮到我自己被舍的时候,恐怕别人也会觉得理所应当。”
“竹叶轩能聚拢人心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冷冰冰的算计,而是每个在里头做事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大东家,不会轻易把他们当作随时可以抛弃的筹码。”
“人命,不是棋盘上的石头子儿!”
他顿了顿,笑道:“至于优柔寡断...或许是吧。”
“但我觉得,有些线,跨过去容易,想再回来就难了。”
李靖盯着棋盘,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黑子。
“那眼下这盘死局,你打算如何解?”
“河东粮价一日高过一日,农庄冲突不断,卢氏根深蒂固,你这以人为本的大旗,能帮你扫清障碍,让大军按时东征?”
“若因你心慈手软,误了辽东战局,动摇国本,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
“高句丽之战若成了的笑柄,你柳叶就是大唐的罪人。”
柳叶非但没有着急,反而露出一点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从李靖棋盘上随手拈起三枚棋子,摊在手心,一枚黑,两枚白。
“卫公请看。”
柳叶指着第一枚黑子,悠然道:“这是许昂,卢承庆不傻,动了他,卢氏承担不起竹叶轩的怒火,更承受不起我和老许疯狂报复。”
“所以,许昂被攥在卢家手里,最多硌他们一下,却伤不了筋骨,卢家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扣着,反倒成了卢家的烫手山芋。”
他又指向第二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