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夜出京阙,饿霸

天衍禁境,光壁渐黯。

苏长安站在禁界边缘,身形伫立如松,衣袂在寂静中微振。他没有立刻跨出结界,而是转身,朝那片虚空微微一拱手。

“多谢圣人赠我一地静修。”

那片虚空一阵涟漪浮动,赵云栖的声音传来,沉稳如山:“你已走到极深之处,下一步……小心脚下。”

苏长安轻笑,语调收敛:“脚下无路,我就自己踩出路。”

他一步踏出,整个人被一道温润柔光包裹,瞬间消失于虚空之中。

……

下一息,皇宫深处,无涯殿内。

一道裂痕无声划开,似有万千气机被隔绝在缝隙之后。苏长安的身影自裂缝中缓步而出,衣衫猎猎,眼眸如寒星定海,周身气息沉凝而平,恍若未曾闭关,实则天地万象早已不同。

——苏长安,归来。

一抹清风拂过他鬓角,那是京城的夜风,久违的、真实的味道——人间烟火味。

夜风撩起苏长安鬓角,玄衣之下,一股全然不同于从前的压迫感自他体内缓缓释放,像是一尊刚从炉火中锻出的战刃,沉静却锋芒毕现。

下一瞬,虚空一震。一道金影迅速掠至,长风过境般无声落地。

是萧玄策。

他静立檐下,夜风掀动金甲战袍衣角,墨色披风随风微张,恰如沉夜之中一道笔直山脉,冷冽寡言,却自带威压。

苏长安看着他,眼神微动。

那一身气息,早已从曾经的张扬锋芒,转化为深海沉渊般的内敛——沉稳、凝重、如铸山立岳,仿佛一拳能击碎天地。

这才是真正的“天相境”。

而萧玄策也在看他。

原本吊儿郎当、嘴角总挂着三分痞气的少年,如今神情沉敛,步履轻缓,身形立在夜光之下,却如远山起雾、寒潭映月。

身上那种“江湖浪子”的浮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未露、意态自成的从容气韵。

萧玄策眼神一凝,低声笑了一声,语气平静:“气色不错。”

苏长安笑了笑,恢复一点痞气恭维道:“你也更像神了,不再是那种连呼吸都透着杀气的天杀星。”

萧玄策“..........~!” 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点~~

萧玄策率先动身,右手一拂,一片似虚非虚、似云非云的光障从他掌心泛出,如水幕降临,将四周空间封锁成一座无声囚笼,连风都被隔绝在外。

“走吧。”

声音低沉有力,如击钟之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安稳。

苏长安轻笑一声,脚尖一点,踏入他身旁,整个人随之掠上夜空。

光障之下,京城灯火在脚下退去如星河倒卷。

……

此刻,京城西南。

何家小院灯火温煦,幽香缭绕。

庭中石桌上,小菜四五碟,一壶热酒正冒着雾气。徐素儿围着围裙,轻声交谈,小满与小梨各执短匕,正在角落专心练着“转指摘叶”的家传技艺,满院皆是少女嬉笑声。

何老捕头倚在藤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甘蔗渣子,怀里一只老狗,正舔着他的手背。

他斜眼看天,眼光爆闪,眉梢颤动。

目光穿过层层夜色,锁定了远处天际——

一金一黑,两道极光般的身影,从天穹掠过,划出一道极其浅淡却无法忽视的能量轨迹。

他眼神一收,舌尖轻点牙根,将甘蔗渣咬成碎末,声音低沉:

“这小子,我就知道。”

院子里,小满抬头,眨眨眼:“爷爷,你说什么?”

何老捕头慢吞吞起身,双目如鹰:

“没事,我那老朋友——可能回来了。”

……

京城西郊,高坡临野。

一轮残月沉在山脊上空,月光冷白,将整座帝都的光火映照得如海市蜃楼般遥远虚浮。四野无声,只有风吹草动间,远处宫殿楼宇的轮廓,像藏在一张棋盘底布之下的隐形王朝。

苏长安立于高坡之巅,脚下乱石嶙峋,身影被夜风拉得斜长。他肩上搭着一件灰蓝行袍,眼神却正盯着那城池尽头,像是在告别,又像在向一场未知行程道歉。

身旁,一道魁梧却挺拔的身影静静站定。

萧玄策右手一探,虚空微震,一枚袖口卷起的金纹布包浮现掌中。他眼神一沉,声音干净如剑锋:“这是你的新告身身份,我给你备了几个,你自己选。

声音刚落,他吹了个短促口哨。

接着,一阵不情不愿的马蹄声从山道尽头拖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