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恢复,他仰面躺着,脸上冷汗如雨。中指一动,便仿佛牵扯到整条神经主干,痛到牙关不受控地颤抖。
“这玩意儿……也太特么离谱了……”他沙哑开口,嘴唇失血泛白。
但他还是坐了起来。
腿一软,又差点跪下去,整张脸苍白得能与灵石比色,牙齿打颤。
“呼……太离谱了……就中指这么点地方,疼得跟剁了我半条命一样。”
他喘着气,低头看向那根红肿发亮、像是刚经历人道毁灭的小中指,满脸都是“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复杂。
“真疼啊……疼得我祖宗都在耳边报数了。”
他骂了一句,下一秒就开始打退堂鼓:“其实,不练也不是不行……这玩意属于可选项目,书上没写必须练对吧?”
“再说了,我要真练出什么‘电钻指法’,你说我以后和人打架,中指一亮,那画面也太不正经了吧?”
再一想,自己以后还要跑遍各大妖境,找父母,混生活、炼酒、调料、捣药、打架、逃命……中指一旦练成,是不是相当于提前绑定了一款人形工具箱?
他看着那根肿胀得像胡萝卜的中指,指甲周围发青,骨节浮肿,一跳一跳地抽搐,活像在发出“求救信号”。
沉默两息,苏长安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喃喃道:
“……行吧,我承认了,我中指可能废了。”
“从今天起,它将不再属于我本人。”
“它的独立人格:怒其不争,痛其不堪。”
他说着,伸出左手中指,郑重其事地对着右中指鞠了一躬:
“兄弟,你先忍着,等我飞升了请你去开灵堂……这次真的不是演的。”
说着,他伸出双手,一只掐诀运转阳力,另一只将那痛得发颤的中指小心举起,像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
“老子今天!就跟你死磕了!”
苏长安再次将那灼热阳力注入指尖。
——这一回,疼痛就像是提前张开了嘴,笑着欢迎他跳进来。
中指内,骨质结构正被阳力撕裂重组。他能清楚感觉到,原本细长笔直的骨段,在妖力作用下逐渐压缩、扭转、重塑。
其结构逐渐由“人类关节式”转向“妖性节簧式”——这是一种更适用于爆发与高速回弹的结构逻辑
剧痛如雷霆回响在识海,每一根神经在燃烧中爆裂、重铸。他的指甲寸寸碎裂,血从骨缝渗出,一股黑红交织的烟气在指尖盘旋,那是妖典中“脱胎换骨”的本源标志。
“吼!!!”
苏长安终于控制不住,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狂吼,整个人仰天仆倒,口中几乎咬断了自己的舌尖——
——第二次晕厥。
第二次醒来那一瞬,他几乎本能地抽回了手。
一阵密集的痛觉记忆从骨髓深处涌上来,仿佛那指骨还残留着撕裂前的尖叫。心跳骤乱,胸腔里像藏了一头缩在角落喘息的野兽。
他甚至不敢再看那根中指。
太安静了,安静到他一度以为自己死了——
这种痛,不是“忍忍就过去”的级别,是那种会让人失控、发疯、崩溃、选择自残的程度。
他盯着手指许久,直到那股“该继续”的执念重新浮现。
然后他才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像是咽下一口冷铁:“……我不信,就这玩意儿能把我整服。”
这一次,他没有灌注灵力,而是将自身最本源的妖力残痕从丹田深处挤出,压入中指。
那一瞬,识海发出爆鸣,一道黑色雷电从中指轰然绽出,连带着他整只手臂剧烈痉挛,神识深处仿佛炸裂开一道口子,灵力与肉体之间的桥梁重构。
他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整个人再次抽搐着倒下。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衍禁境仍旧死寂无声,光影凝滞如画布未干的墨痕。
苏长安靠坐在虚空,整个人像是刚从鬼门关摸爬滚打回来的一块烂泥。
衣衫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如褴褛冷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和空气争吵。他的眼神没了第一次醒来的迷茫,也没有第二次的惊恐,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清明——
那种只有濒死三次之后,还想继续试一次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没有立刻继续修炼。
手掌撑在地面,指骨因高强度冲击而隐隐发颤。他低头看着中指,那截焦黑蜕皮的骨节仍未恢复,但触感不再疼痛,而是一种奇特的钝麻感,像是某种生长正在体内蠢蠢欲动。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他咬着牙,重新梳理。
前两次的失败,不是灵力不足,也不是功法出错,而是身体“排斥重构”。
就像在钢筋混凝土上重新塑形,若没有把旧结构彻底打碎,新结构永远无法稳固生长。
这个想法让他眉头一动,脑中闪过一个细节。
在修炼《日蚀妖典》第三式【燃妖血】时,他曾用“灵力化焰”,替代妖血淬体,意外在丹田深处留下了一丝奇异的、灵能碎片。
小主,
那是他人族肉体与妖典体系首次接驳时的“临界异变”,若说《日蚀妖典》有原生驱动机制,那碎片就是钥匙。
他一直没有动用它,因为太稀薄、太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