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一只大乌龟趴地上,壳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小人儿,像蚂蚁搬家。可那龟口淌血,眼睛半闭,眼看就要断气。
第二幅:龟壳上方,一道黑影嗖地冲天,瞬间化成一条足有房屋粗的大蛇,蛇头昂着,像在嘶吼。
第三幅:画戛然而止。
谢叙盯着看了半天,脑子转了三圈,才捋明白:这不是什么风水图,是故事。神兽乌龟,背着一村子人活。它死了,灵魂逃了,变成蛇。可尸体——原封不动。那壳上的小人儿呢?全没了。一个都没了。
这画,不是人刻的。
他没敢碰。怕一碰,井底突然冒出个什么玩意儿,把人吞了。
魔女说过,大门一现,心里就炸雷一样——认得清,躲不开。可这画,没那种“宿命撞门”的感觉。但能画出这玩意儿的……绝不是人。
时间也太久了吧?墙灰都结成了痂,画上的墨痕早就干得裂了缝。
谢叙没再深挖,转头就去找“大门”。跟第一口井一样——除了这画,啥也没有。
但他把每一道线条、每一个歪脖子小人,都死死烙在脑子里。
出去后,先给魔女看。她要是没反应,他就拿去给村头张婆婆、后山李老三看看。村里人不会修炼,可他们活了六七十年,听过的传说,可能比书本还厚。
……
魔女正蹲在井口边搓手,看见谢叙头一探出来,猛地松了口气:“你可算爬出来了!吓死我了!找到啥没?”
谢叙站直身子,右手一挥——
那四幅壁画,竟在半空浮了出来,栩栩如生,连龟壳上小人的麻衣褶子都看得清。
“这玩意儿,井底刻的。气,也是它散出来的。你认不认得?”
他三两句讲了井下发现,魔女眉头越皱越深,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摇头:“像老祖宗传下来的神话……不是正经仙门的记事。说不定,村里人里头,有人听过这个。”
她抬头看天——太阳都爬上山头了,可井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对劲。
村里人,天不亮就出来担水,砍柴,喊娃吃饭……今儿,全哑了?
可眼下,别的线索一条没有。这画,就是唯一线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回村,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