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吧？"青阳子的虚影从星骸中浮现，"当年她为我挡下天劫时，比这痛千万倍。"

我攥碎正在结晶化的左手，血珠在空中凝成往生咒："所以你让众生陪葬？"咒文点燃星种，七百盏青铜灯自废墟升起，每盏都映出个被炼化的魂魄。

苏漓突然反手刺穿青阳子虚影："等的就是此刻！"她的机械体炸成星火，点燃了我藏在《地脉经》中的红尘烟火。众生悲欢化作星河，冲垮了青铜轮回。

学徒的躯壳在强光中消散，最后露出董欣真正的残魂。她指尖星火勾勒我的轮廓："值得吗？"

"至少这次，不是棋子。"我捏碎星种核心，任青铜脉纹爬满全身。废墟尽头亮起盏崭新的青铜灯，灯芯里依偎着两粒纯净的星火。

江面雾气突然泛起青铜光泽时，我正握着那盏新生的青铜灯。灯芯里的两粒星火突然跃向半空，在月光下交织成董欣的轮廓，她的裙摆却浸染着青阳子的星纹。

"公子，时辰到了。"董欣虚影的指尖穿过我的胸膛，在心口烙下七星印记。江底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七艘青铜舟破水而出，船头站着十二个脖颈缠红绳的"我"。

学徒突然夺过青铜灯："掌柜的当心！"他的瞳孔分裂成星图，后颈皮肤下凸起齿轮状的脉纹，"这是往生渡的引魂舟。"

第一艘舟上跃下绿衫女子，她腕间银铃与三年前苏漓那枚一模一样："林公子，酆都的莲花开了。"铃铛里坠出的不是铃舌，而是半截带血的机械手指。

我怀中的《地脉经》残页突然活过来，纸页咬住手腕吸血。浮现的血字令人窒息：【子时三刻，魂归星海】。江面开始结晶化，那些"我"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青阳子的冷笑："该还债了。"

董欣的虚影突然凝实，她发梢星火化作锁链缠住青铜舟："快走！去归墟之眼！"话音未落，第二艘舟上射来青铜箭矢，贯穿她心口的瞬间，我闻到了三年前苏漓魂飞魄散时的莲香。

背着濒死的董欣逃进暗巷时，整座城镇正在青铜化。药铺匾额长出齿轮，酒旗化作星图，连更夫的梆子声都带着金属颤音。学徒突然拦在巷口，他撕开衣襟露出机械心脏："掌柜的，其实我......"

我挥出藏在袖中的照夜白残片，斩断他心口的青铜丝线："你是第一千零三个容器。"学徒的躯壳塌陷成齿轮堆，核心处嵌着半张婚书——正是阿满当年留给董欣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