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川的月光在青铜灯罩上凝成霜。
林疏月跪坐在药铺门槛前,指尖摩挲着腕间蛇镯裂开的纹路。三日前在星渊看到的画面不断闪回——那个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婴儿,额头上赫然烙着林家赤红纹印。当他抬头时,檐角铜铃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半空凝成上百个扭曲的"林"字。
"小掌柜,这味药..."嘶哑的声音刺破寂静。
林疏月转身时,药杵碎片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整条永夜川的地脉突然震颤——枯萎的莲花瓣上浮现金色纹路,组成巨大的星图。来人身披缀满齿轮的鹤氅,左眼镶嵌的浑天仪正在倒计时!
"你终于来了,第429代宿主。"天工坊时骸导师的机械手指穿透林疏月的胸膛,冰冷的触感证实了他话语的真实性,"从你父亲将星轨刻入你脊髓那刻起,你就注定要成为重启女娲石的活体密钥。"
地砖下的青铜锁链突然绷紧。
林疏月被拽入地底密室时,怀中的璇玑盘突然迸射金光。三百盏青铜灯同时亮起,每盏灯芯都漂浮着具干尸。最年长的那具尸体突然睁开眼,腐烂的嘴唇间溢出星砂般的笑声:"终于等到你会自己走进陷阱了。"
"这是...我十八岁时的模样?"林疏月看着灯中少女的残影,她手中的药杵正插在自己心口。记忆如潮水倒灌——那个在实验室调配药剂的自己,为何会突然将毒药灌入父亲喉咙?
"因为女娲石需要'自毁者'的灵魂作为祭品。"时骸导师的机械臂刺穿灯壁,取出颗跳动着心脏的玉佩,"你以为林家灭门惨案是墨九渊干的?"他掰开玉佩,里面竟是林疏月出生那日的产房记录——父亲签署的自愿献祭协议!
药杵刺入导师胸膛的瞬间,整个密室开始坍缩。
林疏月在失重中看见不同时间线的自己:七岁的自己在炼丹炉边吞下星砂,十二岁的自己用剪刀划破母亲的脸,二十岁的自己亲手将药杵刺入父亲心脏...所有记忆碎片在胃里翻滚,最终凝聚成团金色锁链——那正是璇玑盘真正的形态!
"你逃不掉的。"导师的机械身在崩塌中重组,胸口显露的星图与林疏月一模一样,"从你学会记事那天起,你的每个梦境都在为女娲石筛选记忆。知道为什么每次重生都会忘记真相吗?"他撕开胸腔,露出内部跳动的星砂罗盘,"因为我们都在为她编织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