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了,一切都要靠我自己的双手,那时候又气又烦又绝望,就像穿衣服裤子这种简单的事,我做起来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更别提洗澡了,我可能要花一个小时洗完澡洗完头。”
“所以那段时间我情绪阴晴不定,胡乱发脾气,动不动就生气,和宁夏几乎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一般这种时候,可能所有人都不会选择和我争吵,毕竟我是个残疾人对吧。可宁夏不这样,她不惯着我,她和我对着来,我朝她发脾气了,她不委屈,也不伤心难过,也不指责我。她吼得比我还大声,我说真的,我当时恨不得气吐血,但我发现,每次和她吵过了,我一个人回房之后,情绪会变的格外平静,那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
傅凛成说了很多,也很配合,几乎把自己心底那点想法,全都说出来了。
他说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宋医生,我看你一直在上面写东西,是在记录我们的聊天内容吗?”
宋节笑笑,“不是在记录,是在做简易的评估。”
傅凛成挑眉,“你问了这么多,我也说了挺多的,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情况?”
“你想听吗?”宋节放下手里的笔,“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简单的说一下我对你的分析。”
傅凛成点头。
“好。”宋节目光落在表格上,“你的家庭背景有些复杂,和家庭成员的关系也不好,成长环境更是缺少最基本的亲情和安全感。目睹母亲去世给你的心理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创伤,我为什么会用不可估量这个词,是我认为你在你母亲去世后,不仅没有得到心理疏导,也没有得到父亲的陪伴与交流,导致你很小就患上了抑郁症。”
“你说你郁郁寡欢了两年,经常流泪,不爱跟人交流,同学说你变的内向了,那应该是你第一次抑郁发作,但那时你还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之后你家里出现了新的成员,就是你继母和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心里痛恨他们,情绪一点点积累,脾气一天比一天大,这可能就是你躁狂的初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