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尘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
地宫崩塌的轰鸣仍在耳畔回荡,碎石砸在身上的剧痛却遂渐变得遥远。他感到自己在坠落,仿佛在坠入无底深渊。
幽冥刀主撕裂胸膛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那颗紫色心脏跳动着,像某种活物般裹挟断臂与魔刀破空而去。子尘想追,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
“我,这是要死了么......”
最后的意识里,他闻到一缕幽香飘来,似雪后初绽的梅花。
......
温热的水滴落在唇上。
子尘下意识吞咽,一股清甜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体内的阴寒之气。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现出一素白手腕,正将竹筒中的液体缓缓倾入他口中。
“哎,你醒了?”
声音清冷如泉甘润,带着三分关切。
子尘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素净脸庞——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如弯月,眸若点漆,额间一点朱砂痣衬得肤色胜雪。她发间只簪一支青玉簪,素色衣裙上沾着几片枯叶,显然经过长途跋涉。
“你是......”子尘想撑起身子,胸口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缠着布绷带,药香混合着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上。
女子按托住他肩膀:“断了两根肋骨,幽冥煞气侵入肺脉,不想死就别乱动。”她指尖冰凉,力道却恰到好处,“我叫白芷。”
“白...姑娘...”子尘喘息着,“幽冥刀主......”
"逃了。"白芷收起竹筒,从腰间取出一块绣着兰草的帕子,轻轻擦拭去他额头的冷汗,“我赶到时,只看到地宫塌了一半,你被压在石柱下。”她顿了顿,“那颗心脏往西北方向去了。”
子尘瞳孔一缩。西北方是...... 玄幽崖!《凌虚心法》记载过,那里有处上古祭坛,每逢甲子年月蚀之夜,阴气最盛......
“七日后就是月蚀。”白芷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北,“幽冥刀主需要完成'百魂祭刀'的最后一步。”
“你怎么知道这些?”子尘警觉起来。这些是凌虚子秘传心法中的内容,江湖上知晓者不超过三人。
白芷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走到山洞口的月光下,从怀中取出一物——半块青玉珏。子尘呼吸一滞,这分明与自己在凌虚子石室中得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