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看来秦小姐得空该练练书法。”唐越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二楼客厅烟雾缭绕,麻将碰撞声里夹杂着电视综艺的罐头笑声。
主位上的秦吉摸牌时抬眼一瞥,浑浊的眼珠在秦又芩身上转个圈又落回牌面:
“不见面倒清净。你爹破产后那些讨债的三天两头来闹。”
老人把幺鸡重重拍在桌上:“你这一来,保不齐又招来什么麻烦。”
满屋子七大姑八大姨齐刷刷投来审视的目光,秦又芩捧着礼盒的指尖倏地失了血色。
寿宴现场气氛凝结成霜,秦又芩的二舅秦余敲着茶盏率先发难:
“你们父女真会给人添堵,讨债的都堵到我公司楼下了!”
几位叔伯立刻搭腔:“可不是嘛,当初建厂我们可都掏了棺材本的。”
“该不会又要来借钱吧?”刻薄话像冰雹似的砸来。
唐越注意到秦又芩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少女强撑着挺直腰板:“各位叔伯莫不是忘了,前年表姐留学担保还是我爸做的抵押。”
主座上打牌的堂哥秦吉突然摔了张红中,斜睨着唐越:“这穷酸小子哪来的?”
“我男朋友。”秦又芩脱口而出。
唐越余光瞥见少女泛红的耳尖,配合着颔首致意。
秦吉捻着翡翠扳指上下打量:“做什么营生的?”
没等唐越开口,满堂哄笑炸开。
秦余指着唐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现在送外卖都敢自称老板了?看看我家红丫头找的徐氏集团高管女婿!”
旁边大腹便便的王伟故作谦逊地摆手,油腻的目光却黏在秦又芩身上。
厅堂突然传来骚动,满脸血渍的秦红踉跄着冲进来。
众人围上去时,她突然指向秦又芩尖叫:“都是这扫把星咒的!”
唐越指尖轻叩桌面:“秦小姐当心祸从口出,方才牙磕掉了,下次可说不准是舌头。”
宴席开场时,唐越二人被安排在最末席。
金蟾蜍玉观音在转盘上轮番亮相,王伟抖开绣金蟒袍赢得满堂喝彩。
秦又芩从帆布包掏出个褪色锦盒,里头躺着半块残缺的寿山石印章——那是老爷子当年亲手刻给长孙女的抓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