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接站人却迟迟未现。半小时后,唐越拨通了岳家提供的号码。
“哪位?”嘈杂背景音里传来女子不耐烦的声线。
“我是唐越,岳凡先生安排……”
“糟糕!”
对方突然惊呼:“我在古玩街淘宝呢!穿红裙子拎LV限定款,整条街最亮眼那个就是你姑奶奶!”
电话戛然中断。
正欲寻路的唐越突然接到玄道真人来电。服下唐越特制丹药后,陈顺源伤势已有好转,但老道长的语气陡然凝重:
“无极真人师承天市武盟,他们正在追查其死因。虽暂时压住风声,你仍需……”
通话结束的瞬间,斑驳的“古玩街”牌匾赫然入目。
唐越将手机揣回兜里,暗纹长衫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天市古玩街的晨雾尚未散尽,唐越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白鸽。
他的目光掠过街边错落的檀木博古架,忽然被临街茶案前的一抹绯色勾住。
那女子垂落的乌发在晨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握着茶盏的纤指上跳动着几缕金色朝阳。
“徐芳莹?”唐越的尾音里带着不确定的轻颤。
女子转过脸的瞬间,他仿佛看见被风吹落的海棠花瓣飘进了茶汤里,那双猫儿似的琥珀色眸子微眯,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影子。
“唐越?”
她搁下汝窑天青釉茶盏的动作带着世家小姐特有的韵律:“岳叔说你会穿迷彩服来,没想到……”
未尽的话语化作唇边若有似无的弧度,葱白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身旁的酸枝木圈椅。
唐越刚要解释接站的事,却被柜台方向传来的争执声打断。
穿藏青唐装的店主正捧着个孔雀蓝瓷碗,釉面流转的光华映得徐芳莹腕间的翡翠镯子都黯然失色。
她身侧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忽然轻笑出声:
“王掌柜,用胡大师的仿品当康熙洒蓝釉,是当我们陈家没人了?”
这话让店主额头瞬间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