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苏瞧着方旭,倒是笑了起来,他从拖车上取下一包油糖,分给方旭,问他:“想不想要更多的糖?”
油糖有猪油的香,又有糖的香甜。方旭嚼着油糖,连连点头。
“你去把你的朋友们叫过来,帮我们送吃的,完事后一人分两颗糖。”
方旭眼睛亮亮的跑开了,不多时喊来了六七个小伙伴,一人端着一碗鸡肉乱炖就去了。
林落解下围裙的时候,叫宴苏从后边塞了一颗油糖。
糖香四溢,很甜。
林落不喜甜,一想到甜食就会发腻,仔细算来已有十几年不曾吃过糖了。
可宴苏喂的糖滋味倒是不同。
是淡淡的甜,是舒服的甜,不浓重。
宴苏拉着林落去看院子里的推车,将上边的东西一点一点取下来,大鹅、油盐米面、布帛、银钏银镯……
“落落,聘礼。”他笑得眉眼弯弯,是极高兴极高兴的。
他失忆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君子之端仪,古之圣贤……
林落与大鹅四目相对,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心中有莫大的欢喜如涟漪般圈圈荡开。
“宴苏,你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林落道,“我并不要求这些。”
宴苏歪头,“你不要求,便不能给你吗?”
他轻轻覆上来,靠在林落肩头上,语气是自豪与朝气的,“落落,为你做这些我心中欢喜。”
“可你并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我怕你日后会后悔。”林被林家人诬陷,被千夫所指的时候林落没有害怕,可现在声音却微微透漏着颤意。
“你是什么人?我怎会不知?”宴苏蹭蹭林落,他本能里深爱这种与林落肌肤相亲的感觉。
如饮鸩止渴,虽是荒唐之举,但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那须臾的止渴是多么的美好。
林落突然抽身,与宴苏拉开距离。
她自暴自弃般地投掷出一段话:“林璎没说错,我可以救她,但我没有救她。”
“甚至于……在我哄骗她没有救的时候,她还有救,我故意拖延了时间,我在报复她。”
人心怎能永向光明,或许有人真的是积极向上的性子,可林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