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林妹妹不曾应允。待你空了再到园子里来,咱们一块劝劝她。”
三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三人说了会儿话,尤老娘又留二人用了膳方各自回家。
光阴似箭,岁月如流,眨眼间又到了冬月,薛家与徐家各自献上了百万两银子,换来了许多经商处事时明里暗里的便利。
三姐并不多插手她们店铺之中的事,每日教导弟子之余,多在庄子里陪着计磊,与农人们一处打理庄稼。
今年年初连月的大雪,等到该收割时又是阴雨连绵,即使三姐严格按照农书上所写精耕细种,还堆了些氮肥和磷肥,产量依旧不如往年,更别提其他田庄做不到这般科学严格的侍弄田地,年景就更差了。
三姐打听了直隶一圈的地方,发现大家的收成普遍比往年降低了四五成,这得来不易的一点粮食还要交公粮交租子,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饿着肚子过冬。
她正看着收割后田里短短的稻茬发愁,计磊见天色将晚,催促她赶紧回城。
“师父,我若向太子提出,今年受灾的地方减免几成赋税,他会答应吗?”三姐走近了点,如是问道。
计磊正往屋子走,头也不回,扔下一句:“白日做梦。”
上个月太子外家的侄子贪赃枉法被人检举,不知填了多少银子才摆平此事,他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哪有精力串联百官,推行减免赋税的政策。
又是一日清晨,天光将明,三姐就乘车来到了民安巷的屋子,徐龙庆来得还早些,这回换成她二人等待王满才了。
两人等了一盏茶功夫还不见人来,三姐便频频向外看,又叫住添茶的小厮询问,可惜什么也没问到。
徐龙庆不动声色看了一阵,开口道:“方先生不必着急,王公公在宫中贵人事忙,咱们多等一会不打紧的。”
三姐仍然满脸焦躁,只是听了这话,不得不勉强笑了笑,“徐掌柜说的是。听闻徐掌柜近来做成了一件大买卖,在江宁府也开了一家分号,这般魄力真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徐龙庆笑道:“安平伯府中的生意做得才大呢,在下是万万比不上的。”
二人又闲话许久,将京中乃至直隶的一些大事说完一遍,王公公才姗姗来迟。
三人相见过,王满才为自己的迟来赔罪不迭,三姐与徐龙庆自然连道“无妨”。莫说他诚恳道歉,就算王满才只字不提,她们二人还能以此为由发怒不成?
几人正向屋里走,还未坐下三姐便问:“王公公向来可好?我也曾去住处拜访公公,奈何一直缘锵一面。”
王满才笑着睇了她一眼,走到主位坐下,才施施然叹道:“将近年关,宫中有各种祭祀庆典,哪有清闲的时候。我虽然只在东宫管事,有时也忙的没有喝口水的功夫。”
此时那小厮正过来上茶,徐龙庆满脸堆笑:“王公公受到太子殿下这般器重,许多事没有您怎么办的成,也难怪人说能者多劳了。”
说着他奉上一个锦盒,“在下一直仰慕公公,您如此忙碌劳累,在下恨不得以身替之,奈何才疏学浅有心无力。一点心意,万请公公收下,不然在下良心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