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

“这有什么,师姐有什么事只管说。”三姐见她眼圈还红着,似是哭过,更不多说闲话,直接问道。

“你姐夫升任了登州镇抚使,要带家小赴任,不日我就要跟着去了。”

计红胜虽因此得了四品的诰命,却一点也欢喜不起来,“我原本挑中他是家中幼子,总要留在京城陪伴长辈,我也能常居京中多去看望父亲。谁知一道旨意下来,我夫妻二人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母亲早亡,自幼就跟着父亲计磊长大,孺慕之情自不消说,计磊又刚毅固执,这些年不曾续弦,等计红胜随夫上任,他独自在京中无人看顾,父女不得团圆,岂不令她心伤。

三姐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发誓道:“师姐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视为亲父,朝暮侍奉。”

她这一说,计红胜险些又哭了,三姐安慰她半晌才平静下来,握住她的手:“好妹妹,你的心我自然知道,有你照看父亲我也就安心了。”

三姐留在姚家用了膳,下午仍旧陪着计红胜说话,她说了自己在姚家的烦恼:上头两层婆婆,一位寡嫂,一个小姑子,还有十几位宗族妯娌,天天陪着亲戚们宴饮说笑,自己在院子里练剑还总被她们笑话。

“如此看来,姐姐去登州开府独居,也未尝不是好事。以姐姐的聪慧与武艺,难保不能在登州做出一番事业,到时青史留名师父一定欢喜极了。”

三姐笑道,戎马一生却不能建功立业,正是师父的心结,若计红胜能女承父业,计磊表面上不说,转头就能多练武一个时辰。

计红胜有些犹豫,“只怕我并没有妹妹这样能干……”

“师姐,谁能生而知之,还不都是慢慢学的。姐夫他武官出身,如今不也任镇抚之职,主管军事之余还兼理民生。姐姐比他差在哪里?只管一同行事。”

当事人还没说什么,三姐先激动起来,鼓动计红胜去争取更多的权力,又道:“姐姐家中可有官员仪轨?许多事照着那上面做就是,若有些不合你心中所想,也可与身旁人商量着办。”

计红胜一边听着,一边仔细端详她,从前只觉她是美貌女子性烈如火,今日才知她竟有如此野心。

三姐浑然不觉,捉住她的手,“姐姐,你甘心一辈子就在家里呆着连习武也要听闲话吗?你甘心吗?”

“瞧你说的,登州也不是你姐夫一手遮天,知府主簿难道是吃干饭的?”

听计红胜这么说,三姐知道她已经意动,笑道:“登州叛乱初平,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姐夫掌管军权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姐姐为何不能分担一二?”

计红胜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真不知将来你要怎么才好。”

“咱们顾好当下已经不错了。”三姐摩挲着她手上的茧子,忽问道:“登州是否还有小股起义,不然朝廷怎么这么急着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