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郭员外的断手被摆在殓房内的大理石上,两个太太一左一右,跪在两侧,哭得梨花带雨的。
其中一人约莫三十余岁,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眉眼之间隐约可见丝丝细纹,头上也并无佩戴过多首饰,只一根镶金翠玉簪子挽住发髻。
那人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青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暗红色的丝线勾勒出了牡丹花的模样,富贵而不显得张扬,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绣着水荷花的精致宽腰带微微勒紧细腰。
另一人显然年轻得多,不用猜也知此人是二房太太。
相比之下,她衣着华丽,打扮张扬,如玉的耳垂上戴着并排两条红玉坠,腰带也是金腰带,连脖颈前也要佩通灵宝玉,更不要提手上的手镯了。
“老爷啊,你怎么这么突然的就走了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年轻的二房太太声嘶力竭地喊道。
那中年妇女眼神空洞,只一边哭一边重复道:“老爷,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就这么抛下我了,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那捕快悄悄附在白攸之耳边道:“那上了年纪的妇人是郭员外的原配,跟着他从家徒四壁到倒卖大米赚取钱财,再到如今的家财万贯,算得上是他的糟糠之妻。那年轻的妇人是郭员外有钱之后另娶的二房太太,跟了他才不到两年。”
疏桐和谢屿天在一旁亦听到了。
“昨天下午老爷不是说要去你那儿过夜吗?今天怎么就出事了?”那中年妇女质问道:“是不是你?!一定是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当初你就是看重了我家老爷家境优渥,富甲一方才嫁给他的,老爷比你大这么多岁,都够当你爹了,你嫁给他图的是什么?这才不到两年,他就没命了……可怜……”那妇人说着说着更是哽咽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老爷,我和老爷是两情相悦,你空口白牙凭什么污蔑我?哼,倒是你,嫁给老爷这么多年,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爷三代单传,总不能在你这儿折了根子,老爷没休了你就不错了。”二房太太撕破脸道。
“好啊你,平日里乖乖巧巧,老爷一走就露出真面目了吧?”中年妇女恨恨地说:“昨天夜里老爷可是去你那儿了,你作何解释?”
“昨天老爷根本没去我那儿,我等了他到三更。”二太太理直气壮地说道,随后又说:“不用想,一定又去满春院了,要不就是在鸿禧宴宾楼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嬉戏了。”
“我不会信你的,之前就发现你手脚不干净,现在一定嘴巴也不干净。”大太太轻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