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停住。

凌斯疑惑地发现，家里的格局，好像变了。

或者说，门口这里变了。

原本进门就是客厅，但此刻右手边多了一道门，时晚晚正好打开它，露出了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空间。

里面装着水龙头和镜子，看布置像是个……浴室？

时晚晚把他拉了进去，耐心地解释道：“昨天我们从外面回来把家里弄得有点脏，我刚刚收拾了一会儿就想着，要不就干脆在门口装个浴室？这样一回家就可以清理干净啦。”

这当然主要是为了凌斯着想。

毕竟他作为龙形态的时候是不穿衣服的，自然不存在换衣服这个选项。那么更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先洗香香。

这次时晚晚看他身上还有伤，便想着干脆一次性全洗干净，再为他处理。

以前她得自己清洁伤口，是没那个条件。

现在咱有条件了，这浴室还不是随随便便加盖？

时晚晚一边说一边打开水龙头，还特别贴心地试了试水温。

“好啦，可以来洗啦！”

半天没有回应。

时晚晚诧异地转过头，只看见小龙微微低着头，看起来还是刚刚那副沉默而自闭的样子。

这是还在别扭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小龙却突然开口了。

“你……觉得我很脏吗？”

或许是飞行失败带来的挫败感还停留在心中。

凌斯想起时晚晚的确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事实上，她本人就是看起来干净而漂亮的存在。

和他，和他的世界，都完全不同。

这里灰扑扑的，充满着灰尘和泥沙。

他也从未有过干净的概念，甚至连食物都可以随便放在卫生间里。

和她相比，他能不能变成人其实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确就像是野兽一样的存在。

他经历过的那些肮脏，已经彻彻底底地把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隐隐约约的，凌斯觉得头很痛。

似乎有什么人在脑中对着他叫嚣……

“畜生。”

“野种。”

“怪物。”

……

这些话在他的脑中不断闪回，像是幻觉，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怀里蓦然一暖。

时晚晚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不顾他身上的脏污，搂住了龙的脖颈，认认真真地抬起头仰视他。

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真诚和坦然。

“崽，你放心，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凌斯内心一滞。

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好像瞬间就远去了。

又或者还在，只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少女身上。

但下一秒，时晚晚就忍不住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他。

“……不过，你该不会是不喜欢洗澡，在故意找借口吧？”

凌斯：“？”

他有那么蠢吗？

时晚晚：唉，没办法。

有时候凌斯很聪明，可有时候……会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的事的他，看起来又好笨哦。

真是让老母亲不得不多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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