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大惊,整个人慌乱不已:“照...照嫂嫂的意思...是...”
“动手,杀了薛长丰。”
山月转动茶盅,第二次作此提议。
近来临近盛夏,近百鬼夜行,京中诸家均挂上钟馗画像。
茶盅上的钟馗青面獠牙相,被山月轻轻一转,正对薛晨。
只见盅上钟馗怒目圆凳、血盆大口,像要将他吃了似的!
薛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弑父者当...当凌迟!”
“他不过是苟延残喘,风度翩翩、不可一世的薛太保早就死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个罪孽的躯壳!”山月俯身向前,目光微微眯起,声音瞬间变得婉和亲切:“晨弟,你当知道我同你一条心、一根线,我宁肯冒着得罪薛枭的风险也要让祝夫人有香火吃,你就当晓得做嫂嫂是为了你好啊。”
薛晨瑟缩地向后一靠,脑中的弦,不知在弹哪首曲子。
“叮叮咚咚”的,叫人听得着急。
薛枭停在窗棂外,见秋桃领着那一向沉默寡言的丫鬟秋鱼端了糕点要进去。
薛枭一抬手。
秋桃便恭顺地捧着托盘小碎步过来:“大人——”
“先别进去。”薛枭道:“你家夫人正作局呢。”
“滴——”脑中的弦好似被一股猛力拉扯,曲子戛然而止。
薛晨仓惶起身,不敢抬头:“嫂,嫂嫂,我,我不敢,我没有办法,我下不了手——若你要动手,我,我帮你望风,可好?”
“北府有薛家豢养多年的侍才,我去了,可还有命出来?”山月身形向后一靠,刚想开口再说,却被薛晨急匆匆的话截断。
“那!那!那此事便再议!咱们,咱们从长计议!”薛晨如惊弓之鸟,落荒而逃。
薛晨如逃般跑出外厅。
薛枭向后一靠,身形隐没在高柱后,率先抬脚:“如今可以进去了——”又好心提醒秋桃一句:“你家夫人局没作成,这几日谨言慎行些。”
若他没记错,这年纪最小的丫头做事最冒失,既不似邪恶栀管事那样穷凶极恶,也不像王二嬢那般大智若愚,除却与秋鱼关系不错,便没什么记忆点,日常缩头缩脑的,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噢,还有个记忆点:山月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