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说道:“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他一心想要复仇,为此不惜做出许多丧尽天良、天理难容之事。然而,如今他已受到应得的惩处,往后再也无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了。”
白玖回想起先前与英磊交流时对方的语气以及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心中不禁暗自揣测,或许温宗瑜已然命丧黄泉。于是,他面色凝重,压低嗓音问道:“文潇姐姐,你无需隐瞒我,他死了是吗?”
闻听此言,文潇缓缓点头承认:“他残杀无辜,双手沾满鲜血,致使众多生命消逝。不管是依据人间律法,亦或是大荒的规矩,像他这样罪大恶极之人,断无活路可言。”
白玖轻轻叹息一声,这声叹息之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无奈与释怀。只见他嘴唇微张,以极其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如此结局,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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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潇接着开口道:“我打算同小卓一同前往槐江谷,甄枚此刻正在那里。倘若你想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妨随我们一道前去。”
白玖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黯然神伤地回应道:“想必刚才小卓哥哥对我不理不睬,便是由于此事吧?”
文潇内心十分纠结,她实在不愿意欺骗白玖这个纯真善良的孩子。然而,如果将实情如实相告,白玖必然会感到无比痛心。要知道,在白玖的心目当中,卓翼宸一直都是那位令他敬仰有加的大英雄!如今却被自己所崇拜的人猜疑,换作是谁恐怕都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吧。
文潇轻轻地抚摸着白玖的头发,柔声说道:“小玖,别理小卓。他…只是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事实而已。其实你小卓哥哥的父兄之所以遭遇不幸,皆是因温宗瑜的所作所为......”说到这里,文潇突然止住了话语,她觉得无需再多言,聪明伶俐的白玖应该能够领会其中深意。
果然,白玖瞬间明白了文潇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那种被人不信任的深深落寞感仍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几乎难以呼吸。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应道:“文潇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也能理解小卓哥哥此刻的心情。或许他真的害怕我跟那个温宗瑜一样曾经残杀过无辜性命,因此对我心存疑虑。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责怪他的。”
然而,只有白玖自己心里清楚,这又怎能算是不怪罪呢?虽说他的确曾师从于温宗瑜门下,但自始至终他都未曾伤害过任何一条鲜活的生命。当初哪怕是做了叛徒,最终他也及时悔悟并重返正途。尽管他犯下过错误,但经历了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之后,他满心以为自己的小卓哥哥已经足够了解和信任自己,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依旧得不到这份信任。这种感觉就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心脏一般,痛彻心扉。
白玖紧紧咬着嘴唇,拼命地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淡然:“文潇姐姐,我的娘亲已经回到大荒了。算起来,我们已经有整整八年未曾相见。所以这段时间里,我想前往大荒陪伴在她身边。”说完这句话,白玖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在掩饰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
文潇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却又无比敏感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尽管此刻白玖所说的话语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他的表情虽略显失落,却并未流露出过多悲伤的情绪。文潇深知白玖的心思敏感且容易受伤,但她实在难以确定这孩子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平静。于是,文潇缓缓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好吧,那你就好好陪一陪你的娘亲。等小卓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他去找你的。”
白玖默默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随后,他转过身去,脚步缓慢而沉重地朝着远处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显得有些无力和飘忽。望着白玖渐行渐远的身影,文潇满心忧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裴思婧,低声问道:“裴姐姐,你觉得小玖他是不是心里很难过?”
裴思婧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语气冷淡地回答道:“自然。被自己喜欢的人不信任当然会伤心的。”
文潇无奈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咱们得赶紧找到小卓才行,等回来以后,一定要让小卓好好哄哄小玖。”说着,两人便一同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