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影壁后传来。但见青灰袍角一闪,赵靖已立于阶前。老者身形瘦削,腰间悬着的那枚青铜药囊却随着步伐叮咚作响,与方才剑鸣余韵竟成呼应之势。
任冰眼睛微眯——这人看似随意一站,实则封住了所有进攻路线。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按在剑鞘上的手,冷笑道,“赵长老倒是耳聪目明。”
赵靖捋须而笑,指间一枚青玉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老夫恰好在药房配药,听得前院剑鸣如鹤唳九霄,还道是哪位故人造访。”
他目光在柳破军身上一扫,笑意更深,“任大人不辞辛劳将我家这不成器的表少爷护送回来,这份人情,无极帮记下了。”
任冰剑眉微挑,寒鸦剑鞘上的血玉在夕阳映照下流转着妖异的光芒,“赵长老客气了。只是......”他指尖轻叩剑鞘,“这会客厅若是再修不好,任某倒要怀疑贵帮是不是故意避而不见了。”
赵靖灰袍微动,侧身让开半步,袖中三枚透骨钉却已滑至指间,“是老夫失礼了,任大人快请进,正好帮内新到了一批‘双井茶’......”
“咔嚓”一声脆响,任冰突然抬脚碾碎阶前一块青砖。碎石飞溅间,他腰间铜牌“铮”地钉入影壁,正嵌在“无极”二字的中央。
“任某今日倒也不是来喝茶的。”任冰缓步上前,“如若正厅确有不便......”他忽然抬手,寒鸦剑连鞘点在赵靖肩头三寸处的空处,剑鞘末端距离老者喉结不过毫厘,“那就在这儿,把你们小姐请出来吧。”
柳破军在后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正是“寒鸦点水”的起手式。他慌乱间碰倒了门边的铜盆,咣当一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格外刺耳。
赵靖却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袖中透骨钉突然发出嗡鸣,与任冰剑鞘传来的内力相抗,“任大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规矩?”任冰突然收剑,反手将一纸公文拍在影壁上。那薄如蝉翼的官牒竟穿透铜牌,稳稳贴在石面,“六扇门追查宝物失窃案,这就是规矩。”
却在此时,只见漱玉纤足轻移,广袖翻飞间已飘然插入二人之间。她右手兰花指轻轻一拂,竟将任冰的剑气与赵靖的暗劲尽数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