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话音未落,便见漱玉已麻利的将袋口解开,麻袋口一开,顿时露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确切地说是个老男人。头发凌乱如草,夹杂着几根枯枝和碎叶,将他那满是污垢脸遮挡了大半,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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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衫褴褛,布满了泥渍和破洞,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老人的头低垂在胸前,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手脚被麻绳紧紧绑缚,手腕和脚踝处已经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血迹。
雪儿和任冰见状,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雪儿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漱玉姑娘,这人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漱玉神色自若,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昨晚半夜时分,我腹中突然一阵饥饿,便前往厨房寻些吃食。未曾想,刚踏入厨房,就撞见他正在里头偷吃。”
雪儿听闻,看着地上狼狈的老人,心底涌起一股怜悯,不忍道,“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家,你给他些吃食,打发他离开便是,何必要将他捆绑起来呢?”
漱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神一凛,冷道,“这人可绝非泛泛之辈,你们仔细瞧瞧,说不定能认出他来。”
任冰闻言,眉头紧锁,走近几步,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抬起老人的脸,仔细打量着。虽然他满脸污秽,但五官轮廓却让他感到一丝熟悉。他的目光在那张苍老而憔悴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猛然一震,脱口而出:“这……这不是万俟怪吗?”
雪儿闻言,也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老人的眉眼与万俟怪极为相似,然而此刻的他,周身狼狈至极,满面污垢难辨真容,衣衫褴褛好似破布,与平日里那个身着华服、妆容精致讲究的血刀门门主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任冰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雪儿,眼中满是困惑与质疑,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可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漱玉见状,接过话茬,淡然道,“依我看,他怕是在这府里已经躲了些时日了,雪儿姑娘应该并不知情。不过,也多亏了他,才救了你一命。”
任冰心中愈发疑惑,追问道,“此话怎讲?”
漱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卖了个关子,“你猜昨晚与公主洞房的人是谁?”
任冰闻言,手指微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中闪过昨夜模糊的记忆,心中涌上一股悲凉的情绪。
漱玉却并未留意到任冰的异常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为雪儿姑娘守身如玉吗?若不是他挺身而出,你昨晚岂不是……”
“是你趁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他送进房间的?” 任冰声音颤抖,话语间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震惊。
雪儿听到任冰原来一直为自己守身如玉,顿时心花怒放,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然而,当她抬眼瞧见任冰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怎么,你还觉得自己亏了不成?”
任冰面色冷峻如霜,双眸中寒芒一闪,恰似两道凌厉的剑光,直直地射向漱玉,厉声道,“公主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怎能被此人玷污清白!”
漱玉却毫无惧意,迎着任冰如刀的目光,神色坦然,“你真当她是善良无辜之人?哪有好人会给自己的夫君下药的?” 言语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任冰对公主的那层维护滤镜。
任冰微微一怔,目光旋即黯淡了几分,轻声说道:“她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身不由己罢了。”
“你怎么还在替她辩解呀?” 雪儿满脸困惑,眼中满是不解,急切地说道,“她喂你吃下的,可不是普通的催情药物,而是霸道的‘情人媚’。这药毒性猛烈,若不及时解毒,定会伤及心脉!”
漱玉听闻此话,这才恍然大悟。她原本只知道公主给任冰下了药,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恶毒的 “情人媚”。于是,她将目光转向雪儿,问道:“哦,我懂了。这么说来,刚才你喂任大哥吃的,便是解药了?”
雪儿轻轻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听任冰又道,“此人是朝廷钦犯,我职责所在,必须将他捉拿归案。你意下如何?”
雪儿闻言一脸茫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想怎么处置随意,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