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掩去眼底寒光,再抬眼时已是乖巧模样:“姐姐教训的是,今日是阿沅莽撞了。”
说着当真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只是指尖掠过的青石板悄无声息地裂开蛛网纹。
当夜子时,客栈窗棂传来笃笃轻响。姜璃推开雕花木窗,月光正映着檐角悬挂的鎏金铃铛。
系着红绳的银票随风飘落,票面三万五千两的朱砂印旁,赫然烙着朵冰雕玉琢的六瓣霜花。
“实在抱歉给大家惹麻烦了,今天的事确实非我所愿。”
罕见地没有发脾气的白裙少女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枚银辉流转的灵珠,半个拳头大小的珠体表面隐约可见符文流转。
自称姬梦的少女径直将灵珠塞进姜璃僵在半空的手心:“这枚梦珠权作抵押,三日内必来赎回。”
话音未落,素白裙裾已掠过人群,足尖轻点如蝶舞翩跹,转眼消失在拍卖场雕花立柱之后。
围观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足足半盏茶时间无人动弹。
直到瘦高男子突然拍腿大叫:“刚才那是仙家幻术不成?”
这声惊叫才打破凝滞的空气。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李慕白掐了掐自己手背,目光落在表妹掌中吞吐灵光的宝珠上。
指尖触及珠体时传来的酥麻感,让他不得不承认方才的荒唐场景真实存在。
隔壁茶庄掌柜揪着山羊胡喃喃自语:“如今符文师工会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
唯有经营古玩铺的李胖子若有所思。他摩挲着腰间玉佩,想起三十年前在东海见过的鲛人宝珠。
眼前这枚灵珠的成色,足够买下整条朱雀街的商铺。
街角阴影里,李慕白突然拉住楚阳衣袖:“那丫头绝对大有来头。”
“两刻钟前说人家是疯子的不是你?”
楚阳掸开对方的手,袖口暗绣的玄鸟纹在阳光下闪过金光:“她腰间坠着的螭龙玉珏,是秦国王室未出阁公主的信物。”
李慕白闻言怔住,这才想起楚阳方才破天荒的仗义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