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姑姑竖起葱白手指:“有些宝贝,得等它们自己愿意醒来。”
青衫女子话音刚落,楚阳握着刀柄的指节骤然发白,李慕白则踉跄着撞倒了身后的青瓷花瓶。
两人喉结滚动着对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涛骇浪,护身法器能进阶这种事,分明是炼器师行当里流传的千年传说。
“姑姑莫要诓我!”
李慕白揪着织金蟒纹袖口的手背青筋暴起:
“小爷在王府珍宝阁泡了十几年,玄武甲见过七十三件,天蚕丝甲开过二十八箱,哪个不是用废了就扔的消耗品?”
他忽然意识到失态,慌忙将溅上茶渍的玉骨折扇往腰间胡乱一塞。
石桌上的素纱衣在穿堂风中轻颤,楚阳的视线黏在那抹月白色上挪不开。
他记得三年前在东海拍卖场,有位元婴大能为件残破的玄级护心镜,当场斩了十七个竞价者。
防御法器向来是材料定生死,这道理连街头打铁的莽汉都懂。
“用三成灵力。”女子指尖拂过茶盏边缘,惊起半寸碧色涟漪。
楚阳喉头发紧,方才那道试探性的刀气被尽数反震时,他分明听见自己本命刀魂发出呜咽。
此刻丹田内金丹疯狂旋转,淡青色灵力顺着经脉爬上刀刃,在刀镡处凝成实质化的霜花。
李慕白早已缩到雕花楠木屏风后,只探出半张煞白的脸。
当刀光劈开空气的瞬间,他袖中暗扣的十二枚护身玉珏齐齐炸裂——这次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楚阳看着自己全力斩出的“断江式”如同坠入蛛网的飞蛾,在离纱衣三寸处碎成漫天星火。
“第四重封印。”
女子吹散指间残留的灵光,语气像在谈论檐角滴落的春雨:“方才解开。”
李慕白瞳孔骤然紧缩,眼睁睁看着寒芒劈落在石桌表面。
金属与岩石碰撞的爆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整张石桌霎时化作数十块碎石迸射开来,原本放在上方的铜质托盘更是被震成金属粉末簌簌飘落。
李慕白仍沉浸在方才的刀势中——那道划破视界的银光恍若新月坠地,短暂却璀璨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