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的树木在呼吸。
洛伊张开嘴,下巴碰到地面,虹膜承受着亿万次试错的灼痛。
七百条未来支线从眼睛激射而出,有六百九十九条都让未名看到自己跪地呕吐的瞬间。
未名眼中的世界正在分娩。
黑鸟的长发变成交媺的蛇群。
响的琴弦是绞杀过纪元的脐带。
洛伊的眼眶里游动着银色的胚胎。
最可怕的是杜宾——犬牙正在啃食自己的脊椎,而那条炸毛的尾巴分明是插着匕首的婴儿手臂。
“你们......在蜕皮?”未名踉跄后退时,他的血肉开始自主蠕动。
“你为什么停下来了?”声音传来,未名艰难地举起手臂。
从手掌开始滴落的黑色液体开始靠近手肘,汇成黑色水滴并未滴下反而越来越大。
在未名颤抖的瞳孔里,水滴越来越大,凝聚成一颗人头。
随着人头上的眼睛睁开,摩尔的样子再一次出现。
“你为什么停下来了?你快来,来找我。”
未名直接生生拔下自己的手臂丢到一边。
明明这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他也没有刻意的展现杀意。
但只是看见他,未名仿佛基因上就烙印了行为准则一般恐惧。
“你逃不掉的,因为我们的妈妈希望我们友好相处。”
地上的人头连带手臂一同在地上溶解。
而男人的脸,代替了未名的肉质,从断臂生长了出来。
在未名跌坐在地上的瞬间咧开嘴巴,露出漆黑的牙齿。
“要听妈妈的话啊。”
......
当蓝鳞蕨的孢子顺着未名翕张的毛孔钻入血管时,杜宾刚说完";别碰任何发光物";的后半句。
“怎么?致幻物哦?”响尝试在安全距离内靠近空中飘散的蓝色孢子。
而众人在看着未名又出毛病的时候。
在附近的菌盖下。
几个握着骨矛的身影正将鼻腔贴地,死死盯着几人。
脚踝上,都有着与杜宾骨笛上形状相同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