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瞬间泄了气,斜坐床沿。
“吓死我了!”
又有些踟蹰。
“想说什么?”
贺遇臣身体向上挪了一挪,靠在床头,狂奔的心脏还没恢复平静,耳膜被震得“噗噗”响。
“我怕,因为我刚才的问题,让你又复发了。”时兰是自责的,觉得自己冒进。
贺遇臣一愣,没想起什么问题。
许是他疑惑地意味太明显了,时兰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断片了吧?”
贺遇臣与他对视,眨眨眼。
时兰学着他眨眨眼。
真忘了啊……
“现在几点了?”
“3点快4点了吧?还能再睡两三个小时,再睡一会儿?”
时兰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贺遇臣的噩梦状态太吓人了,完全叫不醒。
想了解想帮他解开心结的心都有些退缩了。
贺遇臣是睡不着了。
好几个月没做噩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情绪起伏变换的太快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可做了噩梦也没让自己失控,说起来自己还有进步?
“那要不去洗个澡?你全身都湿透了。”
时兰再次提议。
这回贺遇臣点点头,他也觉得浑身黏腻不舒服。
时兰起身,让开下床的位置。
贺遇臣快速冲了个澡,睡衣湿透,只穿了条运动长裤和老头背心。
床上,他刚躺的位置一片濡湿,时兰把整张被子掀开,调高空调,试图烘干。
“这个点了,就不麻烦服务员啦。”
贺遇臣擦着头发点点头。
时兰眼尖看到他后背的伤疤,老头背心是一点都遮不住。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贺遇臣身上的伤疤,以往只是听说,实际比想象更狰狞。
“早就不疼了。”一副比他还疼的皱巴老头样。
他主动提起了,时兰也就没避讳。
“伤口在这个位置,以后穿一些服装,要遮一下。”
按贺遇臣的脾性,肯定是不想让伤口暴露在大众眼前的。
“嗯,好遮吗?”
他扭头,试图看背后的伤,只看到个边缘。
时兰扯开背心,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光长条刀痕就好几条,看得出来,医生缝合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有像蜈蚣脚似的缝合痕迹。
还有圆孔状的伤口。
时兰想,应该是枪伤,和平年代的枪伤……
还不止一个,甚至有两个圆孔重叠的迹象。
左边肩胛骨,都是靠近心脏的位置,都是想要取他性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