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有气?”他反问。
“没有可乐多。”郁温身子往后靠,有点犯懒。
没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步西岸,轻轻一声:“步西岸。”
步西岸看她。
郁温说:“想吃虾。”
步西岸没说话,只是默默拆了新的手套,开始剥。
郁温感觉自己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她身子有点发软,眼皮也有点下沉,但她还是不舍得闭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步西岸看。
看了很久。
散场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多,高卞身为班长有很强的责任心,负责把所有人送到车上。
等大家都走后,高卞扭头问步西岸:“你们怎么走?”
“我们走着,”郁温说,“挺近的。”
高卞疑惑:“你也近?”
郁温笑了笑说:“我现在住步西岸家隔壁。”
高卞有点意外,眼睛里还有一些郁温没太看懂的意思,他看了步西岸几眼,然后说:“那行,那我也走了。”
郁温点头,跟他说再见。
本来郁温还好好的,高卞一走,郁温就忽然有点抬不起腿了。
步西岸在她右侧,问她:“能走吗?”
郁温眨了眨眼睛,说:“好像不是特别能。”
“在这等着,我去打车。”步西岸说着转身要去路边。
郁温及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她本意是想攥他的手腕,但可能真的喝多了,动作有些迟钝,只攥住了步西岸的小指。
步西岸一滞,扭身看她。
郁温脑子有点浑,火锅店门头挂着电子牌,红黄交替闪烁,光影照在步西岸脸上,晃得郁温有点眼花,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没有松开步西岸的手,反而轻轻晃了两下,说:“不想打车。”
步西岸薄唇轻抿,沉默几秒,问:“那走走?”
郁温点头。
步西岸先迈的脚,郁温紧跟其后,她没有松开手,步西岸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两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牵着手,慢慢在风里往前走。
走过热闹的夜市区,有一段路人很少,没有各种红的绿的灯,只有昏黄的路灯,四岔路口宽广,风吹得更凶,郁温开始有点冷,走着走着,她稍微用力地扯了下步西岸的手。
步西岸停下,回头。
郁温也已经停下。
她眼睛有点红,泛着清亮的水光,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累。”
附近没有能休息的地方,但是郁温就是不想走了,好累。
她有点耍赖一样,站在那儿不动。
步西岸往四周看了眼,在旁边小区门口看到几个圆石墩,不干净,但好歹能坐。
步西岸带着郁温坐过去,郁温一坐下就叹气,步西岸站在她旁边,垂眸看她,低声问:“不舒服?”
郁温抬手拍了拍胸口,声音更哑,“有点闷。”
从上面看,她头顶圆圆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毛躁,她身上有酒气,说话嗓音也黏糊糊的,像在撒娇。
步西岸无声叹了口气,蹲下身。
现在换郁温垂眸看他。
其实不管喝不喝多,酒精都会放大人的情绪,高涨的,委屈的,低靡的,郁温忽然开始眼眶发胀,但她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任由视线越来越模糊。
“我们打车吧。”步西岸说。
郁温摇头。
步西岸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她不接,两个人僵持几秒,步西岸抬手帮她擦了眼泪。
他正要收回手,郁温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她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她看着在她面前矮身蹲下的步西岸,嗓音很哑地问一句:“这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步西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