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涨得血红,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脖颈青筋暴突,胸膛剧烈起伏。
“许氏有孕在身,竟敢隐瞒不报!”
“什么?!”
皇后凤眸倏地大睁,倒抽一口冷气,身子剧烈摇晃,腿软得几乎跪不住,颤声质问。
“嵩儿,你糊涂啊!亵渎神灵,必遭天谴,你难道不知?”
云嵩涕泗横流,以首顿地:“儿臣该死!儿臣蒙父皇恩宠,得以代天子行先农礼。”
“儿臣自知庸懦无能,愧对父皇的期望,因此一直闭门读书,冷落了许氏,儿臣真的不知道她何时怀了身孕啊!”
皇帝犀利的眼神写满讽刺,手指头狠狠戳他脑门,厉声骂道:“混账!此时此刻,你还敢欺瞒于朕!你当朕是傻子吗?!”
“东宫隔天召一次太医,你身为东宫之主,焉能毫不知情?”
“你说你闭门读书,詹士府可忙得很呐!门客往来较往日愈发频繁,你又作何解释?”
云嵩被骂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儿臣冤枉”,脑门都磕出血来了。
皇后上前搀住皇帝,扶他坐下,抚着胸口给他顺气。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嵩儿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他定是受人蒙骗,或是被人挑唆,臣妾相信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云嵩六神无主,脑子里一锅粥似的,想都没想就连声附和。
“母后明察!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儿臣是冤枉的!”
许佩蘅死都死了,最要紧的是自保,别的都是次要的。
皇后心中暗暗冷嘲,长眉紧蹙,忧心忡忡地道:“当务之急是如何善后,以免神灵降下天罚,累及百姓。”
转脸朝向云嵩,恨铁不成钢地喝骂,“嵩儿啊嵩儿,你真是太令父皇母后失望了!”
“自先皇后薨逝,本宫将你养在膝下,视如己出,悉心教导。本宫日日教导你要忠孝仁义、持身清正,你竟然!唉!”
骂了一通,又转脸向着皇帝跪下,重重一个响头磕下去。
“皇上,这一切都是许氏欺上瞒下、胡作非为,与太子无关,请皇上明察!”
皇帝心口梗得厉害,顺手抄起炕桌砸了过去。
“滚!给朕滚回东宫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