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曲率在奇点周围编织牢笼,绝对零度领域开始量子蒸发。当尼克尔完全坠入视界时,所有冰封星球突然共振出鲸歌般的悲鸣,被冻结的光子长河重新流动,却在经过黑洞时弯曲成莫比乌斯环。
陈尘跪倒在能量过载冒烟的操控台前,颤抖的右手抓起块尼克尔留下的冰晶碎片。在十二维相空间的全息投影中,他目睹了最残酷的真相:冰晶核心处闪烁着星辉本体的逻辑病毒,那是由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编码的意识形态瘟疫。
";原来我们都是证明题...";他对着虚空呢喃,身后舷窗外,被冰封的星球正在黑洞潮汐力下碎成钻石星尘。某块冰川碎片折射出遥远过去的画面——二十年前的尼克尔在实验室里擦拭眼镜,身后黑板写着尚未完成的统一场论公式。
引力波警报突然再次尖啸,陈尘猛然转头看向监测屏。黑洞表面正浮现出尼克尔的面容,他的嘴唇开合传递着没有声波的讯息。量子计算机耗尽最后能量破译出的,是段让所有物理定律崩溃的自指悖论:
「囚禁者即被囚禁者」
陈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忽然意识到黑洞视界内的尼克尔,此刻正在观测视界外的自己。当他想启动备用能源时,发现操控台表面不知何时已结满逆熵冰晶——而自己的瞳孔深处,正隐隐浮现出星辉图腾的雏形。
在一片混沌而深邃的非欧几里得空间里,纳兰明月的意识如同一片漂泊的概率云,不断地坍缩又膨胀。这里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稳定的存在,只有无尽的变幻和重构。她的存在形式,就像是一团团在量子泡沫涟漪中舞动的幽灵,每一次的波动都可能带来全新的自我,也可能意味着彻底的消散。
反物质构成的云雾在四维层面上翻涌着,它们像是宇宙中最狂野的画家,用无尽的色彩和笔触在这无垠的画布上肆意挥洒。每颗微粒都折射出十七种频率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这些辐射交织在一起,如同破碎的彩虹被揉进了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之中,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诡异。
纳兰明月的脊椎在这混沌中化作了斐波那契螺旋,缓缓升入那虚无缥缈的虚空之中。每节椎骨上都镌刻着自指悖论算式,这些算式原本只是冰冷的数学符号,但此刻却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在超流体真空中游动,如同一条条饥饿的鲨鱼,啃噬着她残存的记忆。那些记忆片段如同破碎的镜片,在混沌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又随时可能彻底消失。
“错误代码17-CYGNUS正在覆盖记忆扇区。”一个机械女声突然从超立方体的对角线方向炸响,打破了这片混沌中的宁静。纳兰明月试图蜷缩起身体,保护自己免受这未知力量的侵袭,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经历一种难以言喻的杨-米尔斯场畸变。小指悬浮在三光年外的创生之柱星云之中,无名指则穿透了某个正在坍缩的恒星托儿所。剧痛从十二个时空坐标点同时袭来,如同十二把锋利的刀刃,同时刺入她的身体。
她意识到,这是法则漏洞的代价。禁止量子永生的禁令,正以分形的方式撕裂着她的存在。她的意识如同一片被狂风肆虐的树叶,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消散在这片混沌之中。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她紧紧地抓住那一丝残存的意识,试图在这无尽的混沌中找到一丝生机。
在这片混沌的深处,纳兰明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坚持和追求,也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可能和希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要为了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为了那些还在等待她的人,为了她自己,坚持下去。
第二幕:观测者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