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吴敬中大惊。
“火车不是停运了吗?
“我和周副官商量走的山路,怕傅作义的人截胡,我特意挑了条红票以前的隐蔽交通线。
“结果走到半道,让土匪给劫了。”
李涯一脸郁闷的说道。
“土匪?
“被劫了!
“周力一百多号人,个个有枪,还能让土匪劫了,我怕是见着鬼了?”
吴敬中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是想打来着。
“可土匪有炮,我怕把药崩了。
“再者这帮人都是孙子,土匪一吆喝,直接丢枪跑了。
“站长,这姓周的一路上跟我就不对付。
“到了胡宗南那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您得帮帮我啊。”
李涯是真慌了。
十几万美金的药啊。
如今前线战事激烈,药品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胡宗南不得活剐了他。
“哎。
“李涯啊李涯,你怎么能走红票的交通线呢?
“你是怕人嫌你不够红吗?
“黄埔系的本来就跟戴老板不对付,军统时期就是死对头,你让我怎么去找胡宗南求情?”
吴敬中气的破口大骂。
“哎,我也没想到……”李涯撇了撇嘴,说不下去了。
“老师。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住胡宗南的人,把这事商量下一块担起来,怎么向胡长官交差。
“要不然,全压在李队长一个头上,那会出大事的。”
洪智有提议道。
“李涯。
“周力他们人呢?
“跑哪去了,赶紧去找回来。”吴敬中道。
“这,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西安。”李涯道。
“我是没辙了。
“你先回去,等胡宗南那边的消息。
“丢了药品,他手下办事不利,未必敢声张。
“不声张,算你走运。
“他要闹,到时候再找建丰吧。”
吴敬中道。
他其实在胡宗南那是能说上话的。
只是不想说。
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探探建丰的底。
若建丰还要死保李涯。
那说明,下一步可能就是调走或者替代他的站长之位了。
吴敬中就必须让陆桥山回来。
跟李涯继续撕咬、斗法。
“行吧,那我先走了。
“老师,全靠你了。”
李涯插着兜走了出去。
“智有,傅作义那个副官可靠吗?不会穿吧。”李涯一走,吴敬中小声问道。
“穿了也不怕。
“他只知道我的代号。
“电话是在公共亭里打的,除了通了风,其他信息我一个没说。
“就算他被人抓了,也供不到我这来。”
洪智有小声回答。
“嗯。”吴敬中点了点他。
智有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老师,李涯能撑过这一关吗?”洪智有问。
“我看悬。
“胡宗南现在表面上还在每日鼓吹各种功绩,从我们情报线上了解到的情况,他在青化砭等地接连吃败仗。
“他们是想全面进攻,多点开花。
“人红票根本不跟他打,五根手指攒一块,专组团挑着他的弱处打。
“他现在是疲于奔命啊。
“地形不熟,跑又跑不过人家,想决战又找不到人。
“游击战……这玩意怎么看都是无解啊?”
吴敬中皱着眉头道。
“这仗是不太好打。”洪智有点头道。
“胡宗南吃瘪上火,他肯定会找个出气筒,找各种缘由方便日后推卸责任。
“李涯这锅是甩不掉了。
“贻误军情。
“要再查出点倒卖点什么,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啊。”
吴敬中道。
“看看吧。
“建丰要保他,咱们就麻烦了。
“建丰不保他,李涯也只能丢了。
“我现在是宁愿毛人凤派个毛万里来,也不愿意再来一个铁血青年团的人。
“毛万里来,无非是要钱。
“铁血青年团,要的是我这把椅子!”
吴敬中竖着食指,恼火道。
“老师所言甚是。
“建丰前段时间刚刚当了三青团二处处长,委座这是铁了心要他把三青团壮大,培养成一支只忠于建丰的情报队伍。
“津海这块肥肉一旦吞下,对壮大势利有很大的好处。
“而像李涯这种资历、功勋、手段都有的人,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是得防备点。
“最好能再打个一两年太极都行。
“给咱们争取时间。”
洪智有道。
再有个一两年就解放了,到时候津海站就留给建丰和李涯慢慢玩吧。
“嗯。
“我想好了,要李涯这次还能活着,就把陆桥山弄回来。
“你那边礼物挑好了吗?
“方便的话,今天去拜会下柯淑芬。”
吴敬中吩咐道。
“老师,您去吗?”洪智有问。
“我就不去了。
“人家来抢钱,我还送上门去贴臭屁股,只会让人以为我好欺负。
“这钱就是给她,也得要她拿着心惊胆颤,拿着烫手才行。
“你懂我的意思吗?”
吴敬中冷冷道。
“明白。
“我一边给她送钱,一边也会安排点小节目。
“唐纵那边就靠老师您了。”
洪智有道。
“唐纵那边随便找个路人吹吹风都行。
“小人嘛。
“打报告上瘾,指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在准备郑介民的黑材料了。
“你得尽快跟科尔沟通好,邀请郑介民去青岛。”
吴敬中道
“我担心的是郑介民会不上套。”洪智有道。
“郑介民最近很高调。
“何应钦对他很不满,他会调郑介民去的。
“只要他去了。
“青岛海军基地。
“别忘了,戴老板折戟沉沙就是始于此地啊。
“到时候唐纵小报告一吹风,郑介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这边再让他老婆不好过。
“津海这块地,他想吃饱就难了。”
吴敬中道。
“老师,有您运筹帷幄,津海我看是稳如泰山。”洪智有两年如一日的奉上彩虹屁。
“稳如泰山是难了。
“见招拆招罢了。”
他笑了笑,摆手示意洪智有去办差。